声明：本书为奇书网(qisuwang.com)的用户上传至本站的存储空间，本站只提供TXT全集电子书存储服务以及免费下载服务，以下作品内容之版权与本站无任何关系。 ---------------------------用户上传之内容开始-------------------------------- 《从世界破碎开始》 第一章 破碎 当世界破碎之时，何以重铸秩序？ 心怀光芒，终得破晓。 ——蓝星新史记 蓝星二十四世纪五十年代，星球所在的星系发生不明原因大型宇宙风暴，导致两极颠倒磁场混乱。 全球通讯设施全部瘫痪，人们陷入了恐慌之中。 当晚又有数颗陨石降落蓝星，由此引起的异变让所有人始料未及！ 总之，那一夜，尖叫，火焰，血腥，杀戮……充斥了这个世界，将天空都蒙上了猩红的阴影。 随后，世界破碎了！ 整个世界就好似被打碎的万花筒一般，被切割成了不知多少分区，每一片区域中的时空都是错乱的。 比如说你现在所处的区域是钢筋水泥的城市，来到相邻的区域就可能进入了热带雨林，亦或是雪域冰川。 现在所处的区域是白天，进入下一片区域就可能变成了黑夜。 所以从世界陷入混乱开始，谁也不知道过去了多久，因为谁也不知道自己的时间是否正确。 而这个世界的人也发生了变化，不断有异化种的出现，这些异化种就是各种各样的怪物，它们是只知杀戮的存在，出现原因不明。 那一夜被称为“破碎之夜”。 与世界一同破碎的还有秩序与未来的希望。 曾经熟悉的一切都随着蓝星的变化而支离破碎，剩余的人们艰难求存。 但人类终究很顽强。 在不同的区域，也渐渐诞生了破碎的秩序。 …… 现在是白天，人们判断时间的方式就是天幕的黑与白，因为没有太阳。 自从破碎之夜开始，阳光已经很久没有光顾过这片土地了，连带着月光也变成了奢望。 程漠看着惨白的天空，不带情绪地叹了口气，这样的白天与黑夜也没什么两样。 他简单整理了一下白衬衫的领口，便迈步进入了面前的建筑中。 这是一栋普通的教学楼，程漠轻车熟路地走上拐角的楼梯，来到五楼自己的班级。 这是标准的四十人左右大教室，桌椅也正好有四十套，但此刻在座的只有寥寥十几个学生。 程漠却丝毫不在意，从女助教手里接过了教材便开始上课。 没有点名，没有问候，也没有交流，好似只是一场不走心的戏。 没错，对于程漠来说，他如今只是敬业的“演员”，要扮演的角色是教师。 临时的教学楼，临时的师生关系，这只不过是破碎秩序的奇异产物。 至于搭建了这个舞台，即组织建造了这个校舍的人，到底有什么目的，那谁知道。 也许是人类善心的挣扎吧。 不过这些都与程漠无关。 难得从那个“地狱”中走出来，现在他只想活下去罢了。 靠墙边坐着的女助教有些百无聊赖地托着腮，看着讲台上的青年发呆。 那青年穿着干净的白衬衫，一米八的个子身材匀称，那张脸说不上很帅但是五官端正，而且还很年轻，看起来就像是刚刚大学毕业的样子。 但这个年轻人却冷漠的如同千年的冰窖，光是站在身边都能感觉到寒意，倒真是符合他的名字，程漠。 作为同事有一段时间了，除了名字，她对这个青年一无所知。 这个人就是个谜，从来都是来去匆匆，多余的话也从来不说。 但是这个青年讲解起知识来却让人觉得不可思议，因为很流利很规整，就像是最精密的计算机在运行数据。 可惜，毫无感情。 女助教怎么想，程漠不知道，也不会在乎。 总之如果没有发生接下来的事的话，今天便只是平平无奇的校园生活而已。 正在讲课的程漠蓦然抬头，随即就是一声喝： “快出去！” 声音未落，他的身影就闪到了讲台一侧。 其他人还未等反应，教室的窗户猛然炸裂！ 尖叫声顿时响起，玻璃碎片四处迸飞，巨大的弹射力道将这些利器射向每个角落，坐在窗边的几个人身上瞬时就鲜血淋漓，即便是离得远的也受到了波及。 还没等那些惊慌失措尖叫的人们做出下一步的反应，大量的黑气从洞开的窗口猛然灌入教室，隐约可见在最中心的是一个黑气缭绕的怪物，露出狰狞的利爪与獠牙。 桌椅倾翻，文具飞舞，那些黑气就如飓风般凶猛，刚才还平静一片的教室眨眼间就被恐慌和混乱充斥！ 有人倒地不起，有人夺路而逃，在面对突如其来的灾难时，似乎所有人都不知所措。 一片混乱中，程漠蓦然从作为掩体的讲台一侧窜出，他是在场唯一没有被玻璃碎片波及到的。 看到黑气中央好似巨型蜥蜴一般的怪物时，他的眼眸微凝。 异化种！ 这片区域也出现了异化种！ 异化种的出现便表明……这片区域不会再平静了！ 黑烟中的异化种张着狰狞的血盆大口，庞大的身躯速度却奇快，冲向还未来得及逃走的人，巨大的利爪轻而易举便将他们开膛剖腹！ 浓郁的血腥味瞬间弥散，其他人的尖叫都破了音，这一幕的冲击实在是太大了！ 在其他人仓皇逃窜的时候，程漠却依然沉着，眼中甚至还有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兴奋。 他伸手便从腰间的皮带中抽出了一把小巧精致的匕首。 区区低等异化种而已。 随即他矫健的身姿如猎豹般窜出，瞬间翻过那些东倒西歪的桌椅，三两步便接近了怪物所在的位置。 那些肆虐的黑气并不是没有阻挡他，只是程漠似乎对这些东西很熟悉的样子，只要有成股的黑气接近就直接从中间劈开，其他的一概忽略，只是靠着身手尽量躲避，偶尔被沾到身上他也不在意。 在他接近那怪物身边时，终于引起了注意，一只巨大的利爪瞬间从黑气中挥了过来！ 程漠并没有使用匕首对抗，他侧身闪过了挥击，空着的左手竟然直接握住了那只利爪阻止它再抬起来。 他的手臂立刻就青筋鼓起，可见使用了多大的力气对抗，不过就是这疯狂的举动还真暂时压制住了利爪，另一只手上的匕首一闪便刺入了怪物的颈部。 整套动作行云流水，没有丝毫的迟滞，对于别人来说无法匹敌的异化种，一个照面就被他命中了要害！ 一击得手，程漠在异化种转头之前便迅速拔出匕首后撤，怪物的利爪堪堪从他前方扫过。 暗紫色的鲜血从它颈部的血洞喷涌而出，这是异化种特有的血色。 程漠这一刀准确地割破了它的颈部动脉，死亡只是时间问题了。 教室里的其他幸存者还没来得及松口气，楼体再次震动起来，伴随着玻璃的炸裂和更多的尖叫声。 竟是又有新的异化种出现了！ 第二章 紫眸 这里浓郁的血腥味是吸引异化种最佳的诱饵，只见门口和窗外都出现了丝丝缕缕的黑气，越聚越多。 巨大的利爪从窗口伸进来抓在窗框与墙壁上，龟裂的痕迹顿时如蛛网般辐射而出，噼噼啪啪的碎裂声让人胆战心惊。 窗口一只，门口两只。 程漠丝毫不慌乱，在窗口的异化种闯入的瞬间，他的身形也随之闪了过去，匕首准确地插入怪物颈部的同时，双腿猛然发力一跃而起，躲过了它如鞭子一般扫过来的尾部。 他的跳跃力惊人，这一下就拉开了几米距离，稳稳地半蹲式落地。 而在此刻，他身后的两名学生表情变得痛苦，身上突然出现了许多黑色的“条码”，就像是电脑程序出问题时的乱码屏幕一样，似乎有什么东西正在扭曲错乱着。 在程漠落地的瞬间，他们身上的黑气蓦然暴涨，身躯胀大变形，双手也变成了利爪朝他身后袭来！ 匕首尚未拔出，他们离程漠又只有咫尺之遥，有麻烦了！ 程漠霍然转头，却没有马上闪躲。 因为他的瞳眸中出现了红色的微光，嘴角诡异地上扬。 这两只新形成的异化种就好似被他的目光吸引一样，硕大的身躯竟然停滞不动了。 而程漠就趁此时从容地收回了匕首，刀刃从他们的喉间一掠而过。 大量的暗紫色鲜血喷溅而出，他则连看都没看，转身向门口的两只异化种走去。 不过他的脚步很快就停止了。 因为另一道人影飞速闪进了教室，从两只异化种的身边一掠而过，没有人看清发生了什么，那个人已经停在了程漠的前方不远处。 那赫然是一个十六七岁的少女，俏生生的身影静静站立，在她的后方，怪物的身体四分五裂！ 程漠淡然抬头看向少女，匕首却警惕地横在了胸前。 少女的面容清丽，她的瞳眸竟然泛着紫色的微光，眸中却不带任何情绪地看着他。 程漠的关注点却不是她的眼眸，而是目光紧盯着少女手上的长刀，它的样式看起来有点像武士刀，弧度却要更大一些，说它是弯刀，又要更修长一些。 最奇特的不是这把刀的样式，而是它的刀身竟然是完全透明的！ 现在之所以能被程漠看清，是因为上面沾染了暗紫色的血，只是这些鲜血也在以很快的速度消失，清澈透明的刀身中竟然出现了一条鲜红的血线缓缓攀升，就好像是温度计中的水银柱在上升一般。 被她秒杀的异化种没有流血的原因恐怕是被这把魔刀瞬间吸干了血液。 能够完全碾压异化种，又拥有如此魔刀的存在，程漠第一时间就明了了少女的身份——异能者！ 所以他没有丝毫的放松警惕，因为异能者，比异化种更危险！ 异能者实则是更高级的异化种，保有着智慧、思想和人形的身体，却同样热衷于杀戮。 他们也是怪物！ 强大的异能者甚至可以操控异化种为己所用，破坏性极其厉害，因此他们的能力也被称为“罪”之力。 说起来很讽刺，影视剧里都说拥有超能力的人是拯救世界的，这些人却是在摧毁世界的秩序。 对于此事，也许别人不知，程漠却一直都很清楚。 程漠在打量少女的同时，少女也在打量着他。 她的眼底闪过一丝诧异，随即身形蓦然前冲！ 果然，大麻烦来了！ 程漠于电光火石间举起了匕首—— “叮。” 透明的刀刃与匕首一触即收，力道并不算大，似乎只是试探。 程漠却觉得颈部掠过锋锐的触感，不由得心有余悸。 转头看向少女，全神戒备着。 紫眸少女却并没有看他，而是在沉思。 刚才明明感觉到了这边有强烈的异能波动，但为什么现在完全消失了？ 原本以为是对面的这个青年，可经过了刚才的试探，他身上的异能波动自始至终都是零。 如果是异能者，在攻击防御的时候都会不经意流露出异能波动，这个人完全没有。 看来不是他。 少女终于再次看向程漠，丝毫没有在乎他眼中的敌意，反而淡淡开口： “你，很不错。想不想加入我们？” “不想。” 程漠毫不犹豫地拒绝了，他可不想和异能者扯上关系。 况且，也不需要。 他看了一眼少女的眸子，却很快转移了视线，因为在看到那双紫眸的瞬间，不知为何有些恍惚。 少女对于他如此干脆的拒绝显然有些意外，不过她的眸光只凝滞了一瞬便恢复了正常，声音依然平淡：“为何。” “因为‘罪’之力可不是什么好东西。” 程漠的回答毫不留情，面对异能者身上凌厉的气势，他本人的气场也没有丝毫的减弱，反而隐隐有分庭抗礼之势。 但他身上的肌肉早已紧绷起来，遭遇异能者的攻击，能活下来的把握很小，只能全力以赴了。 然而少女却并没有继续向他出手的打算，清冷的语声毫无波动：“我们不是‘罪’，是‘罚’。” 接下来她竟也不再理会程漠，而是径直从异化种正在消散成黑烟的尸体中间走过，来到窗口谨慎地四下观望。 她的神情自始至终都没有变过，似乎比程漠还要冷漠。 程漠看着她的背影，若有所思。 罚？从来没有听说过。 他正想再次开口询问，另外一个冒冒失失的身影带着有些欢快的声音闯了进来。 “初雪初雪~这里的异化种都已经清理干净了！” “呀！”她刚冲进来就看到了站在那里的程漠，似乎是被吓了一跳，小小地惊呼了一声。 往常这种现场的人们要不是瑟瑟发抖地缩在一边，就是绝望地倒在地上，像这样淡定地站在遍地血腥中间的人物貌似很少见。 程漠看向后闯入的少女，她的个子比叫“初雪”的紫眸少女矮一点，看起来年龄也更小一些，一头乌黑的长发是规规矩矩的公主切，头上有一个缀着星星月亮的发饰闪着微光，她穿着广袖的复古式汉裙装，眉目清秀如画。 明明是从同样危险的门外跑进来，雪白的衣服却一尘不染。 初雪则是一身干练的黑色战斗装，只是有一个装饰性的小裙子让这身衣服看起来像水手服，战斗起来却是三百六十度无死角完美遮蔽肌肤。 她听闻此言，毫不拖泥带水地点头，“好，撤退。” 后来的少女竟也不多问其他的，听话地跟在她身后准备离开。 “等下！”程漠上前一步，“罚，到底是怎么回事？” “与你无关。” 初雪头都没回，闪身便跳出了窗口。 后面的那个少女有些歉然地朝程漠笑笑，目光似乎还有些小心翼翼。 她小声提醒道：“快离开这片区域吧，这里马上就要不安全了。” 随即她的身影便也消失在了窗口之外。 程漠对于没能得到答案也并不觉得如何，毕竟是自己先拒绝了初雪的邀请，那么她确实没义务告诉自己多余的信息。 只是……这里好像是五楼吧？ 他来到窗口向外张望，果然半个人影都没有了。 第三章 结账 程漠收起了自己的匕首，便转身向教室外走去，仿佛地上的一片狼藉与他无关。 “你站住！” 从一开始就吓得瘫坐在墙边的女助教终于缓过一口气，见程漠就要这样离开只感到憋闷不已。 她的运气还算不错，是没能跑出去的幸存者之一。 程漠的脚步却丝毫不停，对女助教的喊声充耳不闻。 “你怎么可以随随便便走！你的班级出了这种事，你明明是教师……”她的喊声不依不饶地跟了上来。 “你还没有搞清楚现在的状况吗？”程漠突然一个转身，逼人的冷酷眼神吓得后方的女助教顿时停下了脚步。 “学校和老师是现在会存在的东西吗？”他看向混乱不堪的教室里，扯了扯嘴角似是有些嘲弄，“这里只是虚假的舞台，不要因为搭建的足够逼真就忘了是在演戏。” 说完他便转身大步流星地离开了，独留下女助教呆呆地站在原地。 如今的世界中怎么可能存在平静的校园生活，搭建这个舞台的人，是疯子罢了。 程漠快步走着，他的脑海中却不断回放着之前两个少女的一举一动，这和以前所知的异能者似乎并不一样…… 罚……倒是个有意思的称呼，罪与罚么？ 由于异化种的突然袭击，整个教学楼里满是碎裂的痕迹，淡淡的血腥味在空旷的走廊上飘荡。 能逃的人早就逃走了，至于不能的也与他无关。 现在谁不知道异化种的攻击随时随地出现，这种时候不要多想，逃命就是了。 所以程漠一路走来并没有遇到任何人，他却没有急着离开教学楼，而是径直来到了三楼的校长室门前。 将那些疑虑暂时压下，他推开门走了进去。 随即便是毫不客气的两个字： “结账。” “程先生，这次异化种率先袭击的似乎是你的班级啊？你就只给我这两个字吗？” 宽大的高背椅对着窗户的方向，将上面坐的人遮得严严实实，只有雌雄莫辨的声音淡淡传出。 程漠对于校长的态度不以为意，也淡然答道：“我只负责教学。” 半晌，校长的声音才再次响起：“……确实。” “在这种时候首先想到的是结账走人，程先生果然非同寻常。”校长不阴不阳地说了一句，便道：“左侧第三个抽屉，是你近三天的酬劳。” 程漠没有多问，径直来到一边的柜子前拉开那个抽屉，取出了一个小包裹。 他的动作很熟练，显然不是第一次领取报酬，由于时间混乱，失踪事件频发，结账的时间就是每三个白天一次。 对于别的抽屉，他连看一眼的兴趣都没有，掂了掂手中的包裹便准备离开。 “程先生要离开了吗？”校长的声音再次响起。 “是，你也知道的吧，这里结束了。” “那么，祝你好运~”高背椅前传来句祝福，便再也没有声音了。 程漠转身大步走出了门，没有再回头。 …… 校长室里安静了许久，突然又是一个人鬼鬼祟祟地摸了进来。 他也是这个学校暂时雇佣的“教师”，却没有像程漠一样直接说话，而是试探性地小声道：“校长，您在吗？” 这次面向窗口的高背椅却没有传出任何声音。 那个人壮着胆子蹑手蹑脚地走上前，只见高背椅上空无一物。 果然不在！ 他的神色一喜，随即急忙跑到有着众多抽屉的柜子前。 “这破学校马上就要玩完了，这些就都是我的了！” 他知道这里装着所有职工的酬劳，只是往常有校长的存在，他们只敢各拿各的。 现在出现了异化种袭击，校长定然是和其他人一样逃命去了，此时不趁机搜刮更待何时？ 然而他的手刚刚伸向别人的抽屉，就突然浑身抽搐起来，翻着白眼倒在了地上，人事不知。 从高背椅的方向再次传出了声音：“黑翼，处理掉。” “是。” 校长室中不知何时多出了一个黑色的人影，像拎小鸡一般将倒在地上的人拎了起来。 “在这种时候还想占便宜，留之无益，另外……” 没有人看到，刚才还空无一物的高背椅上，此刻竟有一个金色的光珠在跳跃，校长的声音就是从其中传出来。 “再给他们一天的时间领取报酬，逾期不候，回收所有资源，全员撤出十一区，剩下的东西废弃。” “明白。”黑翼答应一声，便无声无息地退走了。 接下来又有数道黑影去程漠之前待过的班级里查探，女助教也不知何时离开了。 不过之前在异化种冲进来时，有几个学生倒在地上却并没有死亡，只是惊吓过度和大量失血罢了，那些黑影把他们全部带走，至于那几具血肉模糊的尸体则无人问津。 关于异化种的痕迹则一点也没有剩下，好像刚才的袭击只是一场梦，但是遍地鲜血和狼藉却又证明着它的存在。 …… 程漠并不在乎学校的善后工作，从他领取了报酬开始，这学校如何就与他无关了，此刻他早已踏出了校门。 他步履匆匆穿过凌乱的街道，一路目不斜视。 这里看起来只是某城镇一部分的碎片区域而已，街道两旁满是废弃的店铺，不少橱窗都已经破损，里面的东西也被搬空。 在世界混乱之时，人们为了生存自然是不择手段，能找到的资源都在第一时间被搜刮。 时空错乱摧毁了国家的界限，也摧毁了人的底线，除了要躲避异化种和异能者，还要小心其他的人类，谁都可能觊觎你的资源。 因此寥寥几个行人在看到身上染有血迹，步伐有条不紊的程漠时，都赶紧隐蔽了身形。 程漠却没有在乎那些暗中窥伺的视线，而是径直拐入了街角的一间店铺。 不久，几个拿着武器的人便悄悄摸向了店铺，他们之前看到了程漠手上的包裹。 那个男人身上有血迹，看来是刚刚抢夺了谁的资源，也许可以趁着他受伤捡个漏。 然而他们冲进去后却发现，空无一人。 第四章 老头 程漠早已从店铺二楼的窗户翻进了隔壁小楼的阳台，接下来又借着楼外墙的排水管道攀上了楼顶，又是几步冲刺跃向了下一栋小楼，稳稳地落在稍矮些的平台上。 他的身手十分矫健，力气与敏捷性都异于常人。 观察四下无人，他又瞅准了下一座小楼洞开的窗口，估算了一下大致的角度便后退几步一跃而起，成功穿入房间中，由于惯性较强还在地上顺势打了个滚又重新跳起。 此时他的白衬衫上除了血迹外还沾满了灰尘，不过程漠显然习以为常，继续寻找下一个出口去了。 领取报酬的日子很容易出现这样的情况，要么藏好手里的资源，要么就得足够机警。 经过了一系列谨慎的穿梭，程漠终于停在了一处隐蔽的小巷子中，确认再没有人跟踪，他才将旁边虚掩的卷闸门拉开了道缝隙，猫腰进入了一处车库。 车库里面有辆报废的面包车，车牌和轮胎都已经被卸掉，车体上面锈迹斑斑。 程漠从面包车的排气筒中取出了钥匙，打开了车库里面的一扇门。 里面是一个小房间，进门就看到满地七零八落的各种工具，大多是扳手、螺丝刀之类的东西。 程漠皱眉，用脚把这些乱七八糟的工具划拉到一边才终于能够踏进门，顺手把门带上。 “小橙子！快来看看老夫的新发明！” 一个矮小的老头突然从内室窜了出来，晃悠着手里的不明物体，一双老眼精光四射，要不是那把白胡子和地中海式的白发，还真看不出来这是个古稀之年的老者。 程漠叹了口气：“不要叫我小橙子，而且不要把我的工具乱丢。” “年轻人在意那么多细节干什么？你倒是快来看看我的新发明啊……” 老头对他的冷淡丝毫不以为意，举着手里的东西兴奋地喋喋不休：“这可是不一般的好东西呐，你快来看老夫的伟大发明！我跟你说，这个东西可不简单呐，是我们人类航天事业的突破！你快看看！” 程漠扫了一眼他手里的东西，那是由废旧铁皮组合成的，类似于鸟的形状的一个奇怪东西，做工极其粗糙，双翼软软耷拉下去，估计当作工艺品都没人买。 但老头就像是得到了宝贝一般举在手里不停炫耀着，说着语无伦次的话，围着程漠转圈。 “嗯，实用的发明。”敷衍点头。 “呀嘿！老夫就知道~”老头得到了夸赞顿时大笑起来，终于不再缠着程漠，而是蹦到了一旁仔细欣赏起自己的作品。 似是早就习惯了这样的事情，程漠揉了揉眉心，自动屏蔽耳边疯疯癫癫老头的聒噪，将怀中的包裹打开，在房间里唯一的小桌上摊开。 里面是一叠一叠看起来像压缩饼干一样的东西，还有几小瓶水。 这些饼干比正常的压缩饼干薄了一些，事实上性质也差不多，被称作“元能饼干”。 实际上就是高度压缩的营养元素饼干，在世界陷入混乱前不久，由全世界最大的食品公司“G”实验室研发出品。 比巴掌稍大一些的薄薄饼干里包含着人体所需的基本营养物质，一天吃三片就可以维持成年人正常的生命活动。 这款元能饼干普一问世就引起了很大的争议，以这种东西代餐是否真能保持身体健康成为了最受关注的话题。 虽然按照科学理论来说完全没有问题，但还是被人们所质疑，因此销量并不是很好，只有少部分减肥人士才会购买。 然而在世界陷入混乱之后，这种东西立刻就成为了抢手货，便于携带储存还可以维持生命，简直是求生者最佳的食物选择，各大商城仓库中的元能饼干很快就被疯狂抢夺的人们搜刮干净，当然其他的食物也一样。 如今一些区域的食物资源已经极其短缺，却悄然兴起了一些神秘的组织，他们以发放元能饼干为报酬要求人们扮演各种角色，粉饰太平。 程漠之前所处的学校，就是这样的组织之一。 这其中的种种让人细思极恐，“G”是否早已知道世界会变成这个样子，才会发行这种食品？ 这些组织又是谁在操控？它们想要做什么？ 但不管是哪一方，也没有能力让时空错乱成这样吧？这根本不是人类能掌握的技术！ 程漠从包裹中拿出了两片元能饼干放在桌子上，剩下的则重新打包好，收进了靠墙边一个硕大的登山包中。 那些问题他不想操心，活着就行了。 “吃饭了。”他将其中一片撕开包装后，递向了还在兴奋转圈的老头，顺便拿了两瓶水放在桌上。 “今天又做了什么好饭啊？有猪头肉吗？”疯老头没有看他，还在摆弄着手里的东西。 昨天问的好像是红烧排骨吧……然而实际上每天都是元能饼干而已。 “有。”程漠却点头。 “那可太好了。”老头接过饼干看也不看便是一大口，随即摇头嘟哝着：“小橙子你的手艺还是差了点啊，这肉也太硬了。” “凑合吃吧。”程漠靠在简陋的床铺边，默默啃着自己的那份。 就在此时，他咀嚼的动作蓦然慢了下来，锐利的目光扫向门口的方向。 隐隐听到门外出现了“咝咝啦啦”的响声，似乎有什么锐器划在了门上。 程漠慢慢放下食物，站起身抽出了匕首…… 第五章 挂件 老头对于他的异常举动不闻不问，依然坐在桌边大嚼元能饼干。 程漠也没有在意他，只是悄悄接近了门口，侧耳细听着外面的动静。 听了几秒，程漠的神色有些古怪，将匕首重新插回了腰间，俯身捡起了地上的铁皮桶，这是他们临时的垃圾桶，不过现在是空的。 接下来他的手按在了门把手上，突然一把拉开了门，接下来就猛地把垃圾桶扣在了某个人形生物的头上！ 随即就是毫不含糊的一拳捣在他的小腹上，旋身又是一脚踹在了他肉最多的地方，直接把他踹进了门。 “啊~~~！卧槽！” “就知道是你。”程漠居高临下地俯视着被踹进门来的某人，顺便再次关上了门，“给我小点声，别人还以为这边杀猪了。” “你大爷的程漠！” 刚才还哀嚎连连的某人扯下头上的垃圾桶丢到一边，灰头土脸的爬了起来，咬牙切齿道：“老子我听说你的学校被异化种袭击了，好心好意过来看看你挂没挂，结果你竟然如此恩将仇报！” 这同样是一个看起来二十岁出头的年轻人，原本有些俊秀的面容上沾满了灰，狼狈不堪。 他爬起身就忙不迭地去拍身上的灰尘，一边抱怨道：“你小子绝对是嫉妒我比你帅，才故意针对我的脸！” 程漠面无表情：“知道异化种出现了还敢吓唬人，没被打死算你走运。” “无情。”青年差不多收拾好了自己，才往旁边墙上一靠，露出略带痞气的笑容：“看你这身也是没少折腾啊，难不成你独自宰了一只异化种？” “不止。”程漠漫不经心地继续吃饭。 “……你这人开起玩笑来竟然装得和真的一样，佩服佩服。”青年嘻嘻一笑，显然是没把他的话当回事。 程漠还没有说话，已经啃完了元能饼干的老头突然一声惊喜的大叫：“小贱贱！你来了！” 他从被踹进来的青年进门开始就直勾勾地盯着他，现在似乎是刚刚认出来一样，兴奋不已。 似乎早就习惯了老头的一惊一乍，青年很自然地摆手打着招呼，笑道：“老爷子好啊~不过咱能别叫小贱贱吗？” 老爷子推了一下鼻梁上没有镜片的老花镜，貌似重新审视了一下青年，重新笑了起来：“老夫知道了，你是小李子！” “……算了，您老开心就好。”青年表示称呼问题到此为止。 此青年名为李剑建，人如其名，除了贱也没别的坏心眼，所以程漠才勉为其难地把这个大腿挂件带了回来。 他们是在这个区域相识的，反正就是程漠在抢夺物资时的表现惊艳四座，李剑建便一眼相中了这条粗壮的大腿，便死皮赖脸地想当个挂件。 程漠自然是拒绝的，但是耐不住某个厚脸皮的家伙就像追星的狗仔一样跟着他，虽说一般情况下他跟不上，但是程漠却是会固定去教学的啊！ 蹲守总能蹲到的。 而且这家伙还特别抗揍！简直就像块牛皮糖，韧性十足，黏性加倍。 于是在被程漠踹飞二十四次以后，李剑建终于成功取得了挂件资格证，当然最主要的原因是他帮程漠和古怪老爷子找到了现在这个相对安全的落脚之处。 确定了这家伙没有危险性，程漠也就默认了这个存在，对于他时不时的乞讨行为也抱着无所谓的态度。 因为李剑建虽然厚脸皮，却是有分寸之人，除非在饿得受不了的时候才会请求援助，其他时候都是自力更生。 有这么个人存在也挺好。 这个房间的钥匙不带在程漠身上，就是万一他出事了的话，老头不至于没人照顾。 “小贱贱，快来看看老夫的新发明如何？”疯老头再次拿出了自己的“杰作”给李剑建欣赏。 “呃……老爷子这发明可真是别具匠心啊，不过恕小子眼拙，木有看出来此等伟大发明的用途，还请老爷子不吝赐教~” 李剑建倒是没有丝毫的不耐烦，反而还一副很感兴趣的样子。 “你小子就是比小橙子贴心，那小子从来都冷得跟冰块似的。”老头似有些委屈，不过很快就又兴奋起来，“老夫跟你说，这可是个好东西呐！” “哦？愿闻其详？” “这件事待老夫慢慢道来……” 程漠无语，这两人还讲起相声来了。 趁着那边还在叽叽喳喳，他开始在满地乱七八糟的工具中寻找用得上的东西，并且把它们整齐地摆放在床沿。 衣物，打火器，水囊，绳索……东西不算很多，但看起来都是野外生存必备品。 “你在做什么？”另一边李剑建终于结束了捧哏的角色，迈着风骚的步伐走了过来。 “等你要饭。”程漠头都没抬。 “要饭多难听，我这叫寻求物资援助。”李剑建笑嘻嘻地伸出手，“既然你都懂了，那么~~” “自己拿。”程漠随意一指桌上，那里早就摆好了三片元能饼干。 “感谢大佬~”李剑建拿起了它们，并给程漠抛了个飞吻。 回应他的是无情的一jio。 “赶紧收拾东西离开这片区域吧，这里不能待了。”程漠难得多嘴了一句。 “为什么啊？”李剑建愣住了，好不容易把这片区域混熟悉了，好好的为什么要离开？ “只要这个区域出现了一次异化种，那么不久就会出现更多的。” 这种东西就好像病毒一样，出现与传播却没有规律性，防不胜防。 “程大佬，那个……你们可不可以带上我一起走啊？”李剑建在呆了几秒后，立刻凑上前来，讨好地笑道：“我可是很有用的，吃苦耐劳饭量小，插科打诨解烦恼，刺探军情随手搞，家务活儿我全包！” “……”程漠不是很想理他。 他在犹豫，虽说跟李剑建也有几分交情，但是下一个区域是什么样情况的完全未知，真要带着这么一个……鸡肋的玩意儿吗？ 李剑建自然不知道自己已经被划归为“食之无味，弃之可惜”了，还在满脸期待的看着他：“行不行呀大佬？” 第六章 启程 “小橙子这是又要带老夫旅行了吗？” 就在程漠还在犹豫不决时，疯老头却突然凑了过来，嘿嘿笑道：“还要带着小贱贱一起吗？那可太棒了！老夫最喜欢热闹了！” 程漠的眼眸闪了闪，随即就对李剑建道：“回去收拾东西，我只给你半天的时间，凌晨西桥下见。” 带着这家伙还是有点用的，起码他的搭讪和厚脸皮技能很不错。 李剑建顿时喜出望外，忙不迭地点头：“没问题！” 随后他就一溜烟儿地跑了出去，还不忘补充一句：“千万别忘了等我啊！” 他离开了之后，程漠继续忙着收拾东西打包，老头则是在一边哼着歌摆弄自己的发明。 房间里沉默了好一会儿，程漠才终于再次开口：“为什么要带上他？” “因为好玩啊。”老头竟然立刻做出了回答，不过他本人却并没有抬头，还在那身子一晃一晃的摆弄手里的东西。 只不过此刻他苍老的眸子中却精芒四射，哪里还有刚才疯癫的样子。 程漠没有再说话，对于他的这个答案不置可否，只是把东西整齐地叠放在军用登山包中，随即扯下身上不成样子的白衬衫，换上了一身黑色的劲装。 “你遭遇了异化种袭击，还遇到了别的吗？”正在忙活的程漠背后再次传来了老头的声音，“比如说，异能者。” 程漠的动作终于停顿了一下，但很快又开始继续，只是漫不经心道：“遇到了。” “然后呢？”老头显然不相信事情就只有那么简单，抬起头来瞪着他，“老夫才不信你一个人能同时对付异化种和异能者！” “你是不是知道些什么？”程漠清冷的眸子也在此时抬了起来，对上了老头的目光，“罪与罚，到底是什么？” 当听到“罪与罚”三个字的时候，老头的目光剧烈地闪烁了一下，喃喃低语道：“罚……罪与……罚么。” “对，号称‘罚’的异能者只攻击了异化种，看起来并没有危险性。”程漠牢牢盯着老头脸上的表情，但老头除了一开始的愣怔之后，便只是皱眉沉思。 “有一个紫色瞳眸的女孩还问我想不想要更强的力量。”程漠继续道：“但我拒绝了。” “你为什么要拒绝？！”老头突然像被踩了尾巴的猫般一跃而起，抓住程漠摇晃着，神情激动，“那也许是关键……” “我为什么不拒绝，那是异能者，我可不想和他们扯上关系。”程漠漠然推开了他的手，面无表情，“我只想活下去而已，其他的事情与我无关，之前就是这么说的。” 老头颓然地坐在了桌边，低低叹息一声：“好吧，的确如此。” 虽然神情很失望，他也没再坚持什么。 程漠也没有再继续这个话题，而是转身又走进内室，打开了房间中唯一的柜子。 他伸手进去推开了一个暗格，从里面取出来一把小巧的警用手枪。 打开弹匣，空的。 程漠微微皱眉，看向老头的方向，那把白胡子又开始摇曳生姿，配合着手里的古怪发明打节拍。 这种时候就是不能交流了，程漠也只能无奈转身在柜子里仔细翻找。 最后只找到三枚子弹。 将子弹装入弹匣，他把手枪别在腰间。 “快休息吧，明天一早就出发。” 程漠将打包好的登山包放到角落，自己在靠近门边的位置坐了下来，倚着墙闭上了眼睛。 这一个晚上他需要随时保持警惕。 一夜无话，当天空刚刚泛起些许惨白的颜色时，程漠就已经拉着不情不愿哈欠连天的老头离开了栖身多时的车库。 由于时间尚早，本就荒凉的街道更加冷清，寂静得可怕。 程漠背着登山包，大步向前走着。 两手空空的老头紧跟在他身后，竟然丝毫没有吃力的样子，反而还在兴致勃勃地打量四周，就好像第一次出门似的。 远远地便看到了废弃的天桥，这便是所谓的“西桥”，一个人影早已在桥下翘首以盼。 他本来靠在桥洞旁昏昏欲睡，看到程漠二人顿时精神了起来，笑着迎过来。 “我就知道你们会早出来，所以收拾好就干脆来这里等着了。” 李剑建一脸求表扬的神色：“大佬，你看我是不是很有眼力劲？” “……有话直说。” “求跟随许可！” “我昨天不是已经同意了？” “这一次迁移是同意了，谁敢保下一次呢？”李剑建嘿嘿笑着，摆明了是想赖上他们。 “确实不敢保，因为现在每个人都随着面临着致命危险。”程漠面无表情地向前走，从开始说话到现在都没有放慢过速度，“所以永久保障什么的还是免了。” “那……” “诶呀，你这小伙子咋那么多话捏？”沉默多时的老头突然开口了，“你跟着就完了，要什么自行车？” 见程漠没有说什么，李剑建也不再说话，而是屁颠屁颠地和老头一起跟在他身后。 反正这就代表大佬默认了，这次的大腿找对了！ “老爷子，我们这是要去哪啊？”放下心来自然要探听一番。 “不知道，跟着就完了。” “那……总有个大致方向吧？” “不知道，走着就行了。” “……” 这两个人都没法好好沟通的吗？ 李剑建实在是很想知道为什么他们会凑到一起，依照程漠的性格来说也不是会大发慈悲收留孤寡疯老头的，那么他们到底有什么渊源？ 反正似乎并没有血缘关系，因为程漠从来不会称呼老头为爷爷，也没有提到过他的姓氏。 “小贱贱啊，这旅游呢就像抽奖。”李剑建还在胡思乱想，老头自行开始慢悠悠地说话。 “我们只要一直往前走，然后‘刷’的一下就会到达一个完全不一样的地方！好不好玩？刺不刺激？” “刺激是刺激，但是万一抽到大奖就不好玩了。”李剑建缩了缩脖子。 早就听说世界已经混乱得不成样子，但是他自从上一片区域逃难过来之后就一直在这片区域生活，对于其他的真的是一无所知。 万一前方那片区域是南极……怕不是就玩完了？ 李剑建看了看自己身上的T恤衫，又看了看程漠的大背包，默默祈祷着自己能蹭到点衣服。 然而就在此时，前方的程漠突然消失了！ 第七章 猎杀 “这……他这是？” 李剑建颤巍巍地伸出手指着前方，老头却已经越过了他走上前去。 “瞅你那没见识的样子。”老头只丢下了不屑的一句话，身影也随之消失在前方。 难道这就是传说中的……两片区域的交界处？ 上次逃难过来的时候一片混乱，而且还是黑夜，等到清醒过来就已经在这片区域了，所以李剑建是真的不知道两区交界处是什么样的。 这明明就什么都没有啊！所以程漠是怎么发现的？ 但他可不想被程漠二人落下，急忙快步上前，前方豁然一亮，明亮的天光让他不得不眯起了眼睛。 没有什么感觉，周围的景物却已然切换。 这里同样没有阳光，却比上一片区域的白昼明亮了许多，温度似乎也更高一些。 前面两个人还没走出多远，李剑建赶紧疾步跟上。 这里是不知哪里的城市区域，比起之前的区域多了一些高楼和商场，若是放在以前定然是繁华的商业街区，现在却冷冷清清。 程漠此刻略有些惊喜地看着侧前方街角处的建筑，那是稽查局！ 从那里面说不定可以找到弹药补给，不过还是不要被老头看到为好…… “这商场里面可能有物资，临近区域边缘地带很容易被忽略，贱贱，你带着老爷子进去找找。” 程漠看向旁边规模不算小的大型商场，若是想要全面搜索里面还真需要不短的时间。 “当然没问题！”李剑建早在刚才就有些兴奋地盯着商城了，没想到这片区域也是城区，运气真是太好了！ “那你要去哪？”虽说兴奋，他也没急着走，而是疑惑地看向程漠。 “我要去……” 程漠话还没说完，突然脸色骤变，一只手快速挥出的同时，寒光自他的掌心直射而出！ 眼睁睁看着匕首疾速接近眼前，李剑建的大脑一片空白。 嚓！ 锋锐的匕首从他耳边擦过，带起几根被切断的发丝飘飞，准确地命中了他身后一只巨大的黑手。 “我靠！这什么玩意儿？！” 直到暗紫色的鲜血喷溅到身上，李剑建才猛然一个激灵跳开，回头看向身后。 被匕首射中的黑色大手吃痛扭曲起来，手上暴虐的黑烟显示出它已经被激怒！ 刚才正是这只诡异的手突然出现在李剑建身后，要不是程漠及时阻止，它早就捏住前者的头部了。 “快闪开！” 程漠纵身上前，李剑建和老头全都慌慌张张地朝另外一边跑去。 但黑手可不愿意轻易放弃快要到手的猎物，另一只手在空中蓦然成型，抓向逃跑的二人！ 程漠似乎早已料到，手枪瞬时侧指，扣动了扳机。 砰！ 枪的威力当然和匕首差了很多，后出现的黑手直接被击穿，炸成黑烟。 趁着这个当口，程漠已经拿到了之前扔出去的匕首，又是连挥数下将之前的黑手也绞碎。 空气中出现了剧烈的波动，似乎有更多的黑烟蓄势待发。 程漠却比它们更快，匕首狠狠地朝前方一划，大量的黑烟还有一只异化种的本体顿时暴露出来！ 这只异化种看起来好像长臂猿的样子，之前伸出去偷袭的就是它的两只手臂。 此刻见真身被发现，它顿时龇着尖锐的牙齿朝程漠噬咬而来！ 程漠面不改色，只是旋身躲过了它参与攻击的手臂，匕首已经顺势插进了异化种的胸膛中心，那里是它们的心脏部位。 手枪早就被他重新插回了腰间，显然是不需要再用了。 拔出匕首，甚至没有去看飚射的血线，程漠快步回到了李剑建二人身边。 解决了一个异化种，他的神色却没有轻松半分，因为从街道的各个方向都隐隐有黑气聚集的趋势。 “不好，这片区域恐怕已经被异化种占领了，我们不能久留！” 程漠推着二人：“先去前面的商场里避一避！” 这片街道上异化种聚集过来的气息很浓重，此地不宜久留。 不过低级异化种的智商也较低，一般不懂得自行侵入建筑物，也许商场里面还是安全的。 退回去已经做不到了，李剑建并不知道的是，每片区域之间的界限实则是一直在变化的。 也就是说程漠也不是有目的地走，而是选准一个方向一直前进就是了，这样总会到达一片区域的边缘地带。 并且两片区域的交界时空通道是相对单向的，也就是说不能来回，进入这片区域后，想再离开就只能另寻出口。 三个人跑进了商场，程漠示意他们继续深入，远离门口。 低级异化种会循着活人的气息而来，若是迅速逃离它们的感应范围，便不会被发现。 商场里空空荡荡，看起来也没有被大范围破坏的痕迹，说明这里似乎真的尚未进来过异化种。 程漠带领二人踏着停运多时的扶梯来到二楼，环顾了一圈周围，他才压低声音道：“这里暂且安全，你们就在二楼范围内搜索物资吧，就附近几家店铺就好，千万别跑远了，贱贱帮我照顾一下老爷子。” 楼层高了不方便撤离，一楼的话万一异化种突入进来，躲都来不及，二楼是最佳选择。 “这个当然没问题。”李剑建有些紧张地问道：“不过程大佬你要去哪？” 他可不想离开大腿的身边，毕竟出现过异化种的区域必然危机四伏。 程漠淡淡道：“我出去找点别的物资，外面都是异化种，带着你们不好行动。” “哦…那你快去快回。” 李剑建带着老头小心谨慎地缩进了一家店铺中，程漠则直接翻过了二楼的护栏跳了下去。 奇异的是，他的脚尖落在一楼大厅的地面上只发出轻微“哒”的一声，身影宛如矫健的猎豹迅速窜到了门口。 此刻街道上的黑气有不少已经凝聚成型，它们呈现的样貌大多是之前那个“长臂猿”的样子，同一个地方聚群感染的异化种一般都是差不多的形态。 通过刚才的初步交手，程漠已经大致明白这种异化种的战斗力并不强，现在只是数量多而已。 他抽出了匕首，眼中竟闪着一丝兴奋的光，瞬间加速冲出！ 杀戮的时刻开始了！ 第八章 无心 程漠的身影在异化种之间快速穿梭着，此刻的他就像无情的收割机器，匕首在空中划出不同方向的锋芒，带出无数暗紫色的血花。 他的目标明确，就是街道拐角处的稽查局，便生生在异化种之间杀出一条笔直的血路。 他的表情始终冷漠，眼神中却透露着不同以往的火热，仿佛发自骨子里的嗜血。 程漠却没有注意到，就在商场大楼的顶上，有几个人正在打量着他。 站在前方的两个，赫然是他昨天遇到的紫眸少女初雪和公主切长发的汉裙少女，在她们后方还有一个铁塔一般高大的壮汉，以及一个一身黑衣，戴着黑色口罩和兜帽的男子，浑身上下只露出眼睛。 此刻黑衣男子手里拿着一个罗盘状的东西，正蹲着身子认真地忙活着什么，其他三个人则都在注意程漠的方向。 “那个小子一看就是练家子，没有异能的人面对异化种族群竟然还能如此从容不迫。”壮汉啧啧感叹着，“这是个人才啊！” “可惜他上次拒绝了初雪的招揽。”汉裙少女小声说道，眼中也满是惋惜。 “小初雪说话一向过于直白，普通人看到异能者不排斥才怪。”壮汉倒是不以为意，朗声笑了笑，“我们要不要再试试？这小子要是能觉醒异能的话，绝对是个厉害角色！” “不，做不到。”一直没有说话的初雪却突然开口了。 壮汉不以为然：“不试试怎么知道做不到？你不会劝说我们可以帮忙……” “不是这个问题，他身上没有‘心’之力的波动。” 初雪这句话的声音虽然不大，却成功镇住了壮汉的大嗓门。 楼顶瞬间鸦雀无声，几个人都露出了震惊的表情。 “没有心之力？”壮汉的嘴巴张得简直能直接吞下去一个鸡蛋，他难以置信地指向程漠，“那……那小子是个人吗？” “至少他不是异化种……”汉裙少女弱弱道。 “既然是人怎么可能没有心之力？难道这家伙完全没有感情？！”壮汉显然有些不能接受，喃喃道：“就算是九号也……” 心之力是唯有初雪才能感觉到的东西，也是觉醒异能的关键，虽然他们对此概念也是模棱两可，却大概知道这东西应该是每个人必备的。 “我上次也反复确认过了。”初雪继续说道：“但不管在什么情况下，他的心之力都没有半点波动，所以他不可能成为异能者。” 之前与程漠短短时间的会面，实则让她印象深刻，因为这是第一次见到没有情感波动，也完全没有心之力的人。 所以在程漠拒绝初雪的邀请后，她便干净利落地走人，不但是不愿多说，而且还是没必要。 壮汉沉默下来，既然如此的话，这个人的价值终究有限。 此时一直在后方忙活的黑衣人终于抬起了头。 初雪并未回头，却直接问道：“发现如何？” “我们脚下的商场，还有左前方第三家店铺，右侧两家，以及后方第二家店铺中都有较多的物资补给。”黑衣人快速答道。 “很好！看来这片区域因为异化种出现的较早，所以物资还没被掠夺啊！”壮汉脸上露出了兴奋的神色。 “嗯，小黑，共享准备。”相比较于其他人的振奋，初雪却不曾有半分表情，只是淡淡吩咐着。 “明白！”被称作小黑的黑衣人立刻举起了罗盘…… …… 且不说楼顶的几人在干什么，商场二层，李剑建和老头的物资搜寻已经暂时告一段落。 程漠带他们上来的位置只有几家服装店，李剑建挑选了一些实用耐脏的衣服打包带走，还顺走了几件较为昂贵的貂裘，为以后万一进入寒冷的区域做准备。 意外收获是老头竟然不声不响地撬开了一个早已没电的自动贩售机，里面的饮品自然被他们毫不客气地笑纳了。 至于怎么撬的，李剑建表示他也不知道，搜索完了一家店铺，出来就看到老头在一地饮料之间手舞足蹈。 总之这一次算是满载而归了，再多些李剑建的背包就装不下了，他现在只想找个地方好好分赃，毕竟老头又不会帮他背包。 两人谨遵程漠的嘱咐，没敢走远，搜刮完了物资便回到最近的店铺里窝着，等待他的回归。 窝着窝着……李剑建开始坐立不安，现在他又有了新的想法—— 他内急！ 之前受到了异化种的惊吓，再加上刚才一时兴奋多喝了点饮料…… 就算是他知道现在最好是憋着，但这玩意儿终究有极限啊！ 他终于还是向门外走去：“那个……我去趟厕所。” “就地解决呀年轻人！” 身后传来的老头声音差点没让他摔一跤，回头却发现老头正把自己埋在衣服堆里哼着歌，刚才那句话似是无心之言。 对于老头疯疯癫癫的样子见怪不怪，李剑建仍是嬉笑着回了一句：“这样可不好呀老爷子~没事的，我之前看到厕所离得不算远，去去就回来。” 说完他就转身出了藏身的店铺。 这个大型商场呈椭圆形，斜对面的位置隐隐能看到提示卫生间所在的指示牌，绕过去也不算远。 只是一个人走在空无一人的寂静商场中，难免会有些不得劲…… 李剑建的感觉就是如此，走着走着就不知为什么心跳莫名加速，但是尿意驱使着他继续前进。 走到指示牌指向的走廊分支处，他探头往窄窄的分支走廊里看了一眼，随即立刻缩回了头。 走廊尽头貌似有一道人影。 虽然只是惊鸿一瞥，但这分支走廊本就不算长，李剑建几乎可以确定那道身影是一个穿着红衣的女子，只是她侧身站着，头发遮住了脸，似乎并没有注意到有人的到来。 李剑建定了定神，程大佬好像没有提到过人形的异化种，而且那女子身周也没有黑烟之类的，那她应该就是人类吧？ 既然是人类，还是个妹子，那就没什么可怕的了！ 想到这里他顿时放心大胆地迈步向前，却在拐过转角时愣住了。 那个红衣女子不见了！ 第九章 诡笑 难道是我刚才眼花了？ 李剑建摇了摇头，可能是我太紧张了吧…… 没再多想，他直接走进了男厕，刚解开裤子就突然愣住了，因为他听到了一阵女子的笑声。 霍然转头，只见最里面的厕所隔间门下隐隐能看到一双红色的高跟鞋。 李剑建一把捂住裤子前面：“美女呀，你这开玩笑也不能随便进男厕啊，你在这我哪好意思……” 看来自己之前没有看错，只是这妹子似乎是想要寻开心？所以提前跑进来蹲我？ 这年头还能遇到这么有趣的妹子着实难得啊……但你好歹让我先上完厕所啊！ “那啥……美女啊，你要玩哥哥等下陪你玩，现在能不能先出去一下啊？” 一片寂静，笑声也没有了。 “美女？说句话啊？” 还是没有回应。 李剑建有些恼，不是他耐心有限，而是他前列腺的耐受度有限啊！ “别闹了，你先让我上个厕所好不好？” 李剑建干脆走上前，尝试着推了一下那个隔间的门。 门竟然直接打开了。 但是让李剑建意外的是，隔间里面并没有人，也没有什么红色高跟鞋。 一股寒意涌上心头，他只感到后背有些发凉，于是赶紧以最快的速度……开始放水。 憋不住了啊！ 头可断血可流，裤子不能尿！这是俺起码滴尊严！ 总算是舒坦了……李剑建长舒一口气，却突然感到有什么粘稠的液体滴到了脸上。 用手一抹，入眼是血的颜色。 他咽了口唾沫，慢慢抬起了头…… 对上了一张扭曲惨白的脸。 红衣女子倒吊着，朝他露出了诡异的微笑，嘴角再次流下了鲜血…… …… “卧槽！卧槽！我特么的……” 李剑建一头扎进了店铺，在老头有些莫名所以的目光中大口喘息着。 “上个厕所还能撞鬼，真是邪了门！幸亏我跑得快。”他看起来一脸心有余悸。 “那个，你……”老头严肃地盯着他。 李剑建心中一突，却还是强作镇定道：“我怎么了吗？” “你的拉链还开着……” “……” 还以为是什么大事呢！ 手忙脚乱地挽回形象时，老头却再次幽幽开口了。 “撞鬼……你是怎么回来的？” “我直接给了它一拳，然后就跑回来了。” 随即李剑建哭丧着脸看向自己的右手手背，欲哭无泪道：“但是到底是哪个坑爹的混蛋说过的物理驱鬼法？！要是遇到，看我不打死他！” 原来他刚才打在“红衣女子”脸上的拳头，现在上面满是血迹，隐隐还有黑气缠绕，在腐蚀着他的皮肤，手背上像针扎一般的痛。 “你……！”老头颤颤巍巍地指向他，情绪似乎有些不稳。 “怎么？” 李剑建刚问出一句便僵住了，因为熟悉的女子笑声从他的背后传了出来！ “啊啊啊啊！” 他直接一个箭步冲到老头前方，这才转身看去。 红衣女子站在店铺的门口，要不是她惨白的脸，以及笑得快要咧到耳根处的嘴，看起来还是……有点美艳的。 “美女啊……咱们有话好商量行不？”李剑建有些腿软，但还是强笑道：“你看我平常温和善良，从来不做伤天害理的事情，你有什么冤情也不能找我啊……” “瞅瞅你小子这点出息，你跟它讲道理有用吗？” 老头大步从他身后走了出来，并送给他一个鄙视的眼神。 “让老夫来！老夫可是从来不曾拖后腿的！” 李剑建顿时大喜过望，对呀！以程漠那冷冰冰的性格，怎么会平白无故地带着一个疯老头呢？ 这老爷子肯定也是隐藏大佬啊！ 只见老头一声大喝：“呔！妖孽，老夫可不怕你！” 红衣女子却好似直接忽视了他的存在，依然诡笑盯着李剑建。 她的周身却隐隐出现了黑烟缭绕，昏暗的店铺中变得越发的漆黑，周围的墙壁上竟缓缓流下了红色的似鲜血般的液体，令人窒息的压抑感充斥四周。 李剑建心惊肉跳，手背上的刺痛感越来越强烈，但他还是大气都不敢喘一口，唯恐打扰了老爷子的行动。 “老夫来也——” “扑通。” 老头扑倒在地，不动了。 李剑建：“？” 战斗这就结束了？刚才有发生什么吗？ “老爷子？没事吧？” 他试探着唤了两声，没有反应。 李剑建只好上前翻过老头的身子，却见他满脸安详，甚至……还打起了呼噜！ 睡着了？！！ 李剑建有些凌乱，原来这就是不拖后腿的意思吗…… 不拖敌人的后腿是吧！ 红衣女鬼可不管他的心情如何，开始一步步逼近过来，红色高跟鞋踏在地上，就好像在敲着死亡的节拍。 李剑建拖着熟睡的老头往后缩去，一边色厉内荏道：“我……我跟你讲，美女不可以这么凶……你别过来嗷！我狠起来才不管你是不是美女…” 逐渐靠近的红衣女鬼笑声更加猖狂，两只眼睛变成了无眼白的黑色，脸上血泪横流，裂开的口中露出了獠牙，整个样子越发狰狞恐怖。 “卧槽我收回刚才的话！” 李剑建还想往后退，却发现不知何时已经无路可退，女鬼很近了！ 完了完了…… 太憋屈了，还没找媳妇就要死在女人手里了，我李剑建的一世英名啊…… 正想眼睛一闭躺平，前方的女鬼突然发出了歇斯底里的尖叫声，周围其中一道流着鲜血的墙壁突然从中间裂开！ 久违的光明出现了！ 女鬼的身体蓦然变成黑烟就往外冲去，它想跑！ 然而根本来不及，仓皇欲逃的黑烟猛地撞在了透明锋刃上，顿时发出一声声惨叫。 李剑建看到少女手中的锋刃碰到黑烟后便闪起了红色微光，她就这样信步前行，那些试图逃逸的黑烟就如土鸡瓦狗在她的刀刃下破碎消失。 周围异常的墙壁很快就恢复了正常，压抑感再也不复存在，店铺回到了之前的样子。 那是超能力！异能者？！ 李剑建愣愣地盯着少女，随即他突然痛苦地坐倒在地。 直到危险解除的此刻，他才感觉到右臂上难以忍受的痛楚。 他看向右臂，惊见之前手背上的被腐蚀的黑色部位在往手臂上扩散，最严重的核心处已经开始腐烂。 “你遇到的是较为稀有的鬼型异化种，又称鬼化种，你中了它的咒毒，就算它死了，毒素也会持续蔓延，直到全身腐烂而死。” 李剑建抬起头，发现少女正在看着他的手臂，刚才这句话便是解释。 “那漂亮可爱又厉害的小姐姐，我还能有点别的希望吗？”他吸了一口气，露出标准的礼貌绅士微笑。 “有。”少女的眸中亮起了紫色的微光，“加入我们。” 第十章 入伙 程漠此时正在稽查局的保险库中，这里是他们存放枪支弹药的地方。 也许别人不知道该如何潜入这种由厚实的机关门封锁的地方，他却自有办法。 这里存在着隐蔽的通道，用于在紧急情况时转移里面的东西，程漠就是顺着它进来的。 至于他是如何找到入口的，大概是凭直觉。 一进来他便直奔隐藏通道的方向，目标之明确让人匪夷所思。 弹匣已经填满，顺便拿了两盒子弹。 程漠又扫了眼其他几把崭新的警用手枪，犹豫了一下，才又拿起了一把揣进口袋。 那个聒噪的挂件应该能用这种简单的武器吧？ 至于墙边一排整齐的冲锋枪，他竟然完全无视。 这种东西拿了也会被老头霍霍掉。 正打算返回隐藏通道那边，程漠却蓦然皱眉，闪身便躲到了最近的柜子后面。 保险库的大门发出“咔咔”的响声，随即整个门竟好似被揉皱的纸一般迅速变形收缩，然后便被一脚踹开。 “哐当！” 皱缩好似废纸团的金属门砸在地上发出巨响，一道高大的身影大踏步走了进来。 正是之前在楼顶的壮汉，他的身高两米有余，浑身上下绑着的金属护具看起来都有几公斤的样子，总体来说这些护具甚至比衣物还多，其他外露的地方便是虬结的肌肉。 暗中观察的程漠眉头皱得更紧了，一只手慢慢搭上了腰间的手枪。 又是异能者，而且看起来很不好对付。 “看来这里没多少储备，不过也聊胜于无啊。” 只见壮汉随手便把墙边的一排冲锋枪归拢到一起摆在桌子上，接下来又开始挨个柜子清空，把所有能用的枪支弹药都一股脑堆在一起。 他好像并未发现程漠的存在，只是专心扫荡物资，但是他已经距离程漠越来越近了。 程漠的身体紧绷起来，手指已经放在扳机上做好了准备。 如果无法避免冲突，那么自己的反应速度就必须要比对方快一步！ 眼看着壮汉已经接近了自己的藏身之地，他却突然乐呵呵地说了一句话。 “你这小子还真是不一般啊，竟然也能进来。” 程漠只感觉心一沉，手枪猛然前指—— “别开枪别开枪！自己人~~！” 一阵旋风突然刮过两人之间，随即一个人已经挡在了程漠的枪口前方。 “砰！” 瞬间的寂静。 “我擦！程漠你想杀了我吗？！兄弟我跟你混那么久，没有功劳也有苦劳吧，你怎么忍心下得去手？！” 李剑建颤手指着面前还在冒烟的枪口，表示受到了严重的惊吓。 你知道子弹擦脸过去是什么感觉吗？问李剑建就行了。 “我只是在警告你，下次不要直接出现在别人枪口的前方。”程漠冷冷瞅着他，“你想死吗？” “不不不……”李剑建连连摇头，随即急声道：“我这不是着急吗，你都要开枪袭击了……” “解释一下吧，你为什么变成了异能者。”程漠打断了他的话，审视的目光掠过他和后面壮汉的脸。 李剑建背上还背着一只熟睡的老头，暂时可以忽略不计。 那壮汉倒也不着急说话，只是好整以暇地看着他们，对于程漠差点朝他开枪偷袭的事情似乎完全不在意。 “呃，就是这样的，我刚刚被女鬼摸了，不对，准确说来是我锤了她……” 程漠皱眉：“女鬼？” “啊对，就是红衣服长头发，那个脸跟白粉擦多了似的，身材倒还不错，可惜…” “说重点。” “就是它吓唬我，我就给了它一拳，结果手就变这样了……” 李剑建哭丧着脸伸出了血肉模糊的右手，上面缠绕的黑烟已经不见了，也不再继续腐烂，但是之前造成的伤势却没有恢复。 “所以呢？这和你成为异能者有什么关系？”程漠眉头皱得更深了。 “因为被鬼化种感染的普通人必死无疑，成为异能者是他活下来的唯一途径。” 清冷的声音响起，两个女孩子轻盈地转过壮汉的身侧来到前方，正是程漠昨天刚刚遇到的两个少女。 “是你们？”程漠微微眯起了眼睛，“贱贱会成为异能者，是因为你们吧？” “这是他自己的选择。”紫眸少女初雪淡淡道。 “对对对，就算是没有被那什么鬼感染我也想这么选啊！成为异能者多好啊！”李剑建兴奋地连连点头，和程漠的抗拒不同，他对于现在的状况很满意。 “程大佬我跟你讲，我现在会飞了！而且速度贼快，感官也比之前提高了不知多少倍，所以刚才在门外我就知道你要开枪了，怎么样？是不是很厉害！” 然而程漠却面无表情地伸出了手：“既然你加入了他们，那么我们便就此分道扬镳吧，把老爷子给我吧，多谢你的照顾。” “不是……”李剑建顿时急了，“大佬你就不考虑一下觉醒异能吗？以你的能力肯定更…” “不需要。”程漠却毫不留情，“我不需要这种东西，你跟着他们走吧。” “这…” 李剑建还想再说什么，初雪却淡淡开口道：“每个人都有自己的选择，不必强求。” “那……好吧。” 李剑建只好不情不愿地准备把老头从背上卸下来交给程漠，他是真不能理解为什么程漠会是这种态度，拥有异能不是一件大好事吗？ 谁知此时他突然感到身上一紧，竟是老头不知何时醒了，现在正像八爪鱼一样死死缠在他身上不肯下去。 “臭小子你自己走你的阳关道去吧！老夫要和他们走独木桥！” 这句话当然是老头对着程漠叫喧的。 “……你又在闹什么？”程漠依然伸着手，“快过来。” “老夫就不！”老头对他吹胡子瞪眼，“这边的漂亮妹妹多，老夫是这边的坚定追随者！” 说完也不管其他人怪异的眼光，直接趴在李剑建背上，眼睛一闭，再也不理程漠了。 程漠脸上的表情还是没什么变化，只是叹息一声：“那行吧，我可以跟你们走。” “但事先声明，我不需要异能。” 第十一章 考验 “小子，你要搞清楚，我们并没有邀请你。”一直未说话的壮汉终于忍不住开口了。 这小子的态度真是让人不舒服，就好像是我们逼着他一起走似的，再说了异能者为何要看普通人的脸色行事？ 李剑建本来听到程漠松口还感到颇为惊喜，结果壮汉又如此说，急得他差点跳脚，以程漠的臭脾气很可能就直接转身走了啊！ 但是他又不敢说什么，只能听壮汉继续道： “这位小哥身为新觉醒的异能者自然应该加入我们，我们也允许他携带老弱亲属一起，但是你既不是老弱病残者，也不是异能者，有何资格直接加入我们？” 他说完看向两位少女：“初雪，墨羽丫头，你们说呢？” 原来那个汉裙女孩名字叫墨羽，她还是像上次一样怯生生的。 听到壮汉的问话，她用宽大的袖子遮住了嘴，小声道：“听初雪的……” “普通人也未必不可以加入。”初雪淡淡道：“但是要证明自己有足够的实力，我们不需要弱者。” 程漠毫不意外地点头：“可以，怎么证明？” “方哥，那么他的考核就交给你了。”出乎意料，初雪竟然对壮汉如是道。 “没问题。” 壮汉转向程漠：“小子，我叫方铁塔，我也不刻意为难你，我就站在原地不动，只要你能在十分钟之内攻击到我的身上任何位置，或者让我离开原地，就算你过关。” “可以。” 听到程漠答应，李剑建松了口气，在他背上趴着的老头也不知何时支棱起了身子，目光灼灼盯着他们。 “那便开始吧。” 方铁塔上前两步抱胸站定，点了点下巴，示意准备好了。 程漠的身影突然动了！ 几乎是方铁塔的下巴刚停下的瞬间，程漠的鞭腿便已经即将扫上了他裸露在外的小腿！ 方铁塔显然没想到他的出击速度如此之快，眼中错愕却一闪而过，虽惊不乱。 异能者本身不管是反应速度还是感知力，也一样远胜普通人。 程漠显然发现了不对劲，快速扫过去的鞭腿竟然硬生生的停住了！ 这根本就不符合人体运动的常识，但他真的就瞬间静止了。 因为方铁塔的小腿上竟不知何时被一层金属完全包裹，如果程漠这一腿真的扫上去了，很可能会直接骨折。 这壮汉是想给他下马威。 他的异能是……金属控制？不，不完全是。 为了验证自己的想法，程漠收腿的瞬间再次出拳，直击壮汉的面部！ 拳头准确地停在了方铁塔鼻梁前几寸的位置，后者的面部也已经被类似于金属盔甲的面罩覆盖。 这次程漠看得很清晰，是他头部的金属护具在电光火石间聚合到了面部位置形成防护。 再结合之前他打开保险库大门的方式……这个壮汉的能力难道是压缩？可以自由将金属压缩或者分散？ 压缩后的金属厚度和硬度都很高，单纯的拳脚功夫肯定奈何不了他。 有点棘手。 程漠盯着他看了几秒，突然抽出了手枪。 方铁塔眼中划过冷意，却依然稳稳地站在原地。 如果这小子认为子弹能射穿我的盔甲，那就大错特错了。 然而程漠却并没有他想象中的开枪射击，反而几步走上前来，伸手便抓向他的头部。 厚实的盔甲立刻包裹了方铁塔的面部，只留下很不起眼的缝隙保持呼吸，如果单纯想用连续攻击面部这种方法让他窒息显然是不可能的。 不过程漠也没打算这么做，他就好像是在捧着方铁塔的头部一样，持枪的手把枪紧贴在壮汉耳朵部位的盔甲上，枪口朝着远方。 还没等方铁塔弄明白他的意图，程漠已经扣下了扳机。 砰！ 枪声就在耳边响起，还有着金属盔甲的直接固体传声，方铁塔耳朵受到的冲击可想而知。 他的耳朵里嗡嗡作响，同时也立刻明白了程漠的意图。 不能让他继续了，不然听力就要保不住了！ 方铁塔的两只铁拳迅速出击，试图驱赶前方那个可恶的小子。 虽然规定了他的脚不能移动，用手还击总是可以的。 但他却挥了个空，同时感到头和肩膀一沉。 原来是程漠竟一手撑着方铁塔的肩膀，整个身子直接倒立而起，持枪的手却稳稳贴在原位，只是随着身体相应旋转。 砰！ 又是一枪。 方铁塔更加狂暴了，他全身开始剧烈摇摆，试图把身上的人摔下去。 同时双拳也击向自己的肩膀和头部，程漠落手的地方。 但程漠的身体却超乎想象的灵巧，凭着单手支撑就能让自己的身体自由腾挪，空着的那只手还在不断变换位置。 至于持枪的手却始终紧贴方铁塔的头部，只是位置稍作改变。 观战的几人表情各异。 李剑建的下巴已经快掉到地上去了，程漠现在所展现的灵活度和反应速度根本就不是正常人该有的，我怎么感觉我这个新晋异能者跟他比起来弱爆了…… 这家伙才是怪物吧！ 初雪的表情却没有丝毫变化，只是全神贯注地盯着场内。 墨羽眼睛微微瞪大，显然有些惊讶，不过也只是有一点罢了。 至于后方的黑衣人蒙住了脸看不到表情。 老头又开始闭眼假寐，看起来已经对这场战斗不感兴趣了。 砰！ 第三枪响起，方铁塔终于忍受不住了，猛地一个跨步。 “不玩了不玩了！” 头部的金属盔甲迅速褪去，只见他的一只耳朵已经流出了鲜血。 若是再来一次，怕不是真的要变成聋子了。 程漠也在他跨步的同时后退，再次回到了之前双方对峙的位置。 “你小子还真是……不错！”方铁塔抹了一把耳边的血，却丝毫没有怨念地笑了起来。 随后他对着初雪认真道：“这小子战斗思维敏捷，战斗素养充足，我认可他加入了！” 实际上他留手了。 毕竟这只是简单的考验。 若是程漠一开始选择对着他开枪，将不会再有任何机会。 但不管怎么说，程漠的表现已经取得了方铁塔的认可。 初雪淡淡点头，对程漠伸出了手：“那么，欢迎你的加入。” 第十二章 突发 “程漠大佬，你是不是有点毛病？” “你才有病。” “不是，此病非彼病” “” 程漠无语，自从刚才开始，李剑建这厮就一直以看奇葩物种的眼神看着自己。 真是奇了怪了。 他当然无法理解李剑建此刻的心情。 因为刚才初雪朝程漠伸出手来时，这家伙竟然下意识抽出了匕首想抵挡！ 那可是和小美女握手的机会啊！我加入的时候都没这待遇啊！ 你不握就算了，还掏刀！ 李剑建简直想要拆开程漠的脑袋看看到底哪里出了问题。 所幸初雪根本不在乎，直接招呼其他人准备回程了。 这要是换成其他人，好不容易得来的入伙机会肯定要泡汤的吧！ 程漠却觉得李剑建的一系列表现莫名其妙。 不就是谨慎起见吗，有那么奇怪？ 况且那个紫眸的少女给他一种无形的压迫感。 其他异能者都还好，但是唯独初雪，让程漠感到了危险。 极度危险！ 他可不想靠近这种危险。 初雪带着几人朝区域深处走去，看起来似乎并不急着离开这片区域。 不知是不是异能者身上恐怖气场的压迫，程漠看到四面八方虽然都有窥视的异化种，却没有主动来袭击他们的。 都是些低级异化种，就算是一涌而上也不过是送菜。 初雪几人都目不斜视，完全不在乎那些不怀好意的目光，一路来到一处较为空旷的广场上。 “小黑，回收。”她终于再次发话。 那蒙面黑衣人一言不发，周身的衣衫却突然无风自动。 但他的身上并没有出现压迫性的气场，而是闪起了如萤火般的微光。 这是辅助系的异能，程漠立刻就作出了判断。 在他的感知中，黑衣人身上的异能波动和初雪几人并不相同，就好像是水与火有着不同的属性。 当然这是他特有的感知力，非异能者是感觉不到的。 这也是为什么之前有异化种袭击教室，他能率先反应的原因，只要是异能波动他都能敏锐地捕捉到。 黑衣人还在继续，他将一个“罗盘”平托于掌上，一道银白色的光柱立刻冲天而起，没入虚空中。 随即十数道银丝朝四面八方发散出去，进入街道楼宇之间。 程漠注意到远处的那些异化种有的试图朝银丝发起攻击，但无一例外都扑了个空。 在他们看不到的地方，被聚合在一起的各种物资化作流光顺着银丝消失在天际。 比如说之前在稽查局里方铁塔堆积到一起的枪支弹药，还有商场里的其他资源，食物饮品衣物等等。 之前初雪几人就是分散到各处物资多的地方，将它们集中起来并打上特殊的印记，现在黑衣人做的便是将它们收走。 但就在收集接近尾声的时候，银白色光柱上方的虚空突然出现了道道“涟漪”。 随即又是一个黑衣蒙面人从天而降。 “初雪大人，紧急情况，八十三区后勤小队遭遇隐形异化种袭击，失去联络。” “八十三区目前风险等级？”初雪立刻问道。 “由低等转变为高等。” “高等，还可以，时间紧迫，那就带我们直接转移吧。” “明白！” 两个黑衣人顿时对面而立，从他们身上出现了同样的银白色光芒，新来的黑衣人也掏出了类似于罗盘的东西。 竟然都是时空转移的辅助系异能？ 程漠似乎想到了什么，眼中有着不可思议，一旁的李剑建却淡定不了了。 “等下等下？什么意思？！我们也要去？” “风险等级不是高等吗？” “我的手还在流血呢！” “你们谁回” 银光蓦然大盛，几个人的身影瞬间消失了，只剩下两个黑衣人。 而他们俩也是一言不发，纵身进入虚空中的乳白色光柱，也消失了踪影。 所有的光芒随之消失，广场上再次恢复了空空荡荡，好像从来不曾有人来过。 “阿嚏！” 李剑建使劲搓着胳膊，哆哆嗦嗦：“这里怎么这么冷？” “你的异能刚刚觉醒，所以身体的适应性还比不上我们，不过没事的，这种温度不会冻坏。”墨羽小声提醒了一句。 “我觉得不是这个问题” 李剑建眼睁睁看着自己刚刚披上的外套被老头扒去，欲哭无泪。 而他最不能理解的是，异能者们不在乎这片区域接近深秋的天气就算了，程漠竟然也满不在乎。 他可是连外套都没穿的！ 一边手忙脚乱地从背包里找出来之前搜刮来的另一件外套穿上，李剑建一边问道：“程大佬，你不冷吗？” “还行。”程漠从刚才开始就一直谨慎地盯着前方，“别总是纠结没意义的事，你没有感觉到问题吗？” 什么叫没意义的事？冷热还没有意义？！ 但李剑建的动作很快就慢了下来，因为他也察觉到了四周充满不详的感觉，那是让他很不舒服的压迫感，好像空气都有些沉重。 “这”他再次打了个寒战。 这片区域显然是现代化大都市的商务中心区，高楼大厦林立，宽敞的马路四通八达，钢铁森林静默地伫立于众人面前。 空无一人。 初雪几人都微微皱眉。 这片区域本来被判定为低风险，还有不少幸存者存在，但是现在却只剩一片死寂。 “所谓的隐形异化种，和前一个区域那种单纯隐藏身形的异化种不一样，它们还可以隐藏气息，一般会悄无声息地包围物再突然发起攻击。” 方铁塔向他们解释道：“现在空气中的压迫感是因为它们刚刚出过手，但是显然又再度隐藏了气息。” “应该还有人幸存。”初雪问道：“八十三区任务，带队的人是谁？” “是恋曦。”墨羽答道。 “恋曦那么她是绝对不会走的，应该是被困在了某个地方。” 初雪立刻作出了判断：“目标前方三座二十层以上的大厦，着重搜索二十层以上的楼层，不要使用御空飞行能力直接上去，从内部找到幸存者并帮助他们脱离大厦与我们汇合即可。” “新人可以选择原地隐蔽等待，或者跟着方哥一起执行任务。” “那么，任务开始。” 说完她也不等程漠几人发话，身子如离弦之箭窜出，直冲向左侧最高的大厦。 墨羽也瞬间闪身，目标是右侧最高的大厦，眨眼已在几十米开外。 只有方铁塔还在原地，笑道：“她们的速度太快，所以才让你们选择性跟我。” “那么，你们是要留下，还是跟我一起参与任务呢？” 第十三章 再现 “参加。” 这次竟然是程漠与李剑建两人异口同声。 程漠可不想在原地干等，反正他对于“罚”这个团队很好奇，想要了解关于他们更多的信息，眼下就是很好的机会。 而李剑建自然是要紧跟看起来最靠谱的大腿，虽然程漠也很强，但毕竟赶不上异能者啊。 “那就快冲吧，崽子们！”老头已经很自觉地又爬上了李剑建的背。 “既然如此，跟紧我，一定不要擅自行动。”方铁塔点点头，转身便大步前行。 大厦楼梯口，李剑建整个人都不好了。 “我们要爬楼梯到二十楼以上？！” “不然呢？你还指望有电梯不成？”程漠一脸淡定。 这里的供电系统早已中断，而且就算是电梯正常运行，在这种随时会受到异化种攻击的情况下，坐电梯显然不是什么好的选择。 “就不能直接飞上去吗” 所有的异能者都有飞行能力，只是快慢有差别，刚刚获得异能的李剑建简直迫不及待想要再飞一把。 这次回答的是方铁塔：“这可不行，隐形异化种很可能隐藏在空中，像你这种没有攻击力和防御力的异能，一旦被它们包围就很难脱身了。” “所以你的异能到底是什么，那么渣？”三个人一边在漆黑的楼道中摸黑爬楼梯，程漠一边问道。 还好楼道中不是完全没有光，每一层的门口都有微弱的光提供视觉支持。 “什么叫渣？！我这个异能可是大有用处，没有攻击力那只是暂时的！”李剑建对此评价表示强烈不满，“之前你又不是没看到我刷的一下飞过来，简单来说，我的异能就是速度！” 程漠若有所思：“就是说，你很快？” “我才不快！你不要瞎说！” 程漠：“？” “咳，总之就是，我的奔跑、飞行甚至于出手、躲闪等等一切行为都可以达到极快的速度，等我以后能熟练掌握这异能，那看你们就都是慢动作！” 李剑建得意洋洋道：“都说天下武功唯快不破，假以时日我一定是最强的！” “那不就是快？”程漠显然没注意到某贱贱不满的表情，暗自思索起来。 李剑建这个异能实在是有些鸡肋，虽说速度快方便逃跑，但是掌控不好说不定就直接跑到敌人嘴里去了。 至于什么天下武功唯快不破那是武功，现在这都是异能。 这刷新了他对异能者的认知，看来并不是所有的异能者都那么强大啊。 似乎看出了程漠心中所想，方铁塔突然开口道：“任何异能的可塑性都是很强的，没有绝对的强与弱，因为它的强度不会一成不变，而且李小子的异能若是配合武器和好的装备，也能发挥很大的作用，只不过还需要练习。” “看吧我就说我以后绝对很强的！” 李剑建勉强挤出笑容，不过很快就变成了苦瓜脸：“不过呼，你们能不能，呼慢点？” 背上背着个大活人爬了十多层楼，李剑建已经快要灵魂出窍了。 “你不是快吗？应该跑在我们前面才对。” 程漠丝毫不同情，异能者体质应该远高于普通人，这家伙就是平常太懒了疏于锻炼，适应适应就好了。 方铁塔显然也和他一样的想法，两人的速度完全没有减慢。 “你们等等我啊！”为了不被落下，李剑建也只能拼老命跟上。 方铁塔看了看一直和他并驾齐驱的程漠，赞赏道：“你的体质很好，如果觉醒异能想必会很厉害。” “体质就是影响异能强度的关键吗？”程漠显然对这句话更感兴趣。 “只能说是一部分，而且只是一小部分，最主要的是要看心之力的强度。” 方铁塔说到这里顿时停住了，因为他想起来，眼前这个年轻人貌似没有心之力。 “心之力，是什么？”程漠果然问道。 “这是初雪提出的词，大概就是心灵的力量，这是一个很抽象的概念。”方铁塔斟酌半天才继续说道：“按照我的理解，心之力指的应该是情感。” “情感？”程漠皱眉。 这个词对于他来说还真是陌生，那个地方没有情感可言，从地狱里爬出来的他也没有。 而且这种东西怎么会影响异能，无稽之谈。 这方铁塔看起来并不算精明，也许是把某些事情理解岔了，回头再问问别人去。 “二十层到了，接下来该怎么办？”程漠转移了话题。 “就从这里开始逐层向上搜寻幸存者，要仔细一点，然后将所有人集中起来准备撤离。” “我能问一句吗，为什么是二十层以上？”程漠随口问道。 “因为这是初雪的判断，我猜应该是二十层以上是暂时安全的。” “判断准确？”程漠发现这些人对于那名叫做初雪的少女所说的话深信不疑。 她是所谓“罚”的领袖吗？ “绝对没有问题。”方铁塔十分肯定。 “那好，一人一层向上搜寻吧。”说完，程漠就向楼上窜去。 “对，这层就交给你了。”方铁塔给好不容易跟上来的李剑建丢下一句话，便也向楼上跑去。 “不是你们”李剑建上气不接下气地扶墙，半天才理顺好气息，“太过分了！说丢就丢下我” “怕什么，快去吧”背上的老头嘿嘿一笑，“老夫肯定不会拖你后腿的！” “”嗯，见识过了。 不去也没办法，李剑建也只能硬着头皮踏入了二十层。 三个人就这样一路往上搜索，不过上面两个人的效率太高了，李剑建来到二十三层的时候他们已经快要到三十层了。 他们的进度李剑建并不知道，在探头看到走廊尽头那一抹红的时候，他只感觉魂飞天外。 难道又是红衣女鬼？！不会吧？ 说好的安全呢？为什么我还能遇到鬼化种 李剑建不停的自我安慰，淡定淡定，我现在是异能者，鬼化种应该不能再把我怎么样了。 终于鼓起勇气再次探头看向那处走廊，红影没了。 这熟悉的剧情，这熟悉的配方！ 三十六计，走为上，李剑建决定开溜了，这种事情还是找那两个人过来解决吧 但他刚转身，后方不知从哪突然冒出许多红绸，他还没等反应过来就连着背上的老头被捆成了粽子，随即就被拖进了那处走廊中 第十四章 红绸 “别杀我别杀我别杀我！！” 刚刚获得自由的李剑建直接抱头蹲地，闭着眼睛碎碎念，谁知道睁眼又会看到什么恐怖的玩意儿？ “咦？你不是异能者吗，怎么会这么弱？”一个悦耳的女声响起，好似珠玉落盘。 妹子？ 听到这好听的声音，李剑建先是愣了一下，随即突然一跃而起。 “姑娘，你可不要乱说，咱这是战术，示敌以弱才能绝地反击” 看清前方，他又猛地后退一步：“你，你到底是人是鬼？！” 眼前是层层叠叠的红纱，纵横交错的红绸以后面的那道身影为中心辐射到整个房间的四面八方，看不清楚红纱后的场景，只能依稀看出那是个长发女人的样子。 这个女人绝对不简单，刚刚见识过红衣女鬼的李剑建表示，才不会被声音什么的迷惑！ “少废话，快说你为什么要来这里？不然我就不客气了！”好听的女声再次响起，周围的红绸随之蠢蠢欲动。 回头看看老头竟然已经不见了，对面又咄咄逼人，李剑建也上来了脾气。 虽然怕得要死，但也不能真被吓死啊！ “知道我是异能者还敢嚣张？我劝你赶紧把和我一起的人放了，不然我就叫初雪分分钟灭了你！” 吓唬人当然要挑一个看起来最厉害的。 周围的红绸立刻撤退开来，前面层叠的红纱也终于解除，露出了后方人的真面目。 那是一个红色长裙的女子，看起来年龄只有二十左右，一张娇俏的鸭蛋脸就像声音般甜美。 但李剑建注意到她的眼睛黯淡无光，没有聚焦，原来是个盲女？ “你知道初雪？怪不得感觉你的异能波动和我们差不多，是初雪新招收的队员吧？”她问道，态度缓和了许多。 “是啊，难道你就是他们的” “对，我就是他们来找的人，我叫恋曦。”红裙盲女微笑起来，露出两个可爱的小酒窝。 “啊那就对了！你好美女，我叫李剑建，是你们的新人！”李剑建想起了初雪他们曾提过恋曦这个名字，赶紧报上自己名字。 没想到让自己先遇到了任务目标。 而且她真美啊。 恋曦自然不知道这个家伙在盯着她的脸欣赏，还在认真地说道：“你的警惕性太低了，我都走到你面前了你还没有防备，以后记住，异能者除了自己人，其他的都是敌人。” “谁会防备美女呀”李剑建一不留神就秃噜出来一句，随即赶忙改口：“呃记住了！我明白的！” “话说刚刚和我一起的那位老人家呢？”赶紧转移话题。 “他们都在隔壁房间呢，我看他是个普通人，就保护起来了，你是异能者，所以”恋曦说到这里突然顿住了，随即诧异地转头，“咦？又来了一个人，但他好像不是异能者。” 她并没有动，只是静静地站在那里，自语道：“这个人很厉害呀。” 李剑建一惊，该不会是 早在李剑建被红绸拖走的时候开始，程漠就已经察觉到了问题。 他感觉到了异能波动！ 所以他急忙从楼上赶了下来，之前搜索的太快，已经落了李剑建好几层。 进入李剑建所在的二十三层，不见人影，空荡荡的走廊里只有自己的脚步声回响。 程漠很快就来到之前他出事的走廊口，脚步放慢了下来。 刚刚感受到的异能波动应该是在这个方向。 抽出匕首，程漠缓步迈入了走廊中。 还没走两步，他突然朝后方一跃而起，堪堪避过了缠绕而来的红绸！ 那些红绸不依不饶地追着他，即便程漠已经退出了走廊也不打算放弃。 于是程漠放弃了后退，侧身躲过了一条红绸，匕首迅速地刺了过去。 然而匕首切在看似柔弱的红绸上，却没有起到任何作用，红绸丝毫无损，坚韧程度超乎想象！ 不仅如此，红绸直接卷住了匕首，并顺势向下试图缠向他的手臂。 程漠只能立刻放弃了匕首，并再次闪身躲过几条红绸。 但他惊觉只是一会儿的时间，周围都已经被红绸包围了！无论向哪个方向逃离都已经变得不容易。 异能者果然麻烦。 辗转腾挪的空间越来越小，这已经不是身手敏捷所能解决的事情了，力气再大也冲不出红绸交织成的柔韧牢笼，以柔克刚体现的淋漓尽致。 程漠终于无可避免地被红绸缠住了腿，但他手上的枪口已然对准了那条红绸。 一声枪响，红绸依然毫发无损。 程漠微惊，并不是红绸能挡住子弹，而是它刚才在电光火石间闪过了子弹，异能者的操控力竟然如此强大吗？ 即便是本人不在现场，也能如此精确掌控？ 惊讶归惊讶，程漠可没有那么容易放弃，虽然一条腿被死死缠绕，他还是竭力维持身体的平衡，再次抬枪，指向了红绸最密集的位置。 然而他还没等扣下扳机，就听到了方铁塔的笑声：“行了，都别闹了，已经确定了吧？” 周围的红绸立刻如潮水般退去，程漠放下了手枪看向方铁塔，显然是等他一个解释。 不过方铁塔还未说话，另外一个贱兮兮的声音便响起：“那当然我早就猜出来是程大佬了，刚才真是精彩啊精彩！” 程漠再次举起了手枪。 “别，大佬！有话好好说。” 走廊里阵风骤起，下一秒李剑建就出现在了程漠面前，嘿嘿笑道：“我绝对没有故意怂恿恋曦姑娘考验你，我发四” 程漠面无表情：“再有下次我就开枪了，别人我不敢说，打中你还是没问题的。” 李剑建语塞，扎心了有木有 “这一批的新人很有趣呢。”恋曦笑着走了出来，红裙摇曳，让看到的人不由得眼前一亮。 虽然她的眼睛看不见，却丝毫不影响她迈步的优雅从容。 原来这也是罚的一员，红绸的掌控者程漠默默记下了她的特征。 每一个异能者都不简单，除了李剑建。 “你好，我叫恋曦。” “程漠。” 两人打完招呼，方铁塔就急忙问道：“恋曦，这片区域还有幸存者吗？他们人呢？” “都在这呢！”老头突然从走廊尽头的房间里探出了身子，并拍了拍自己的肚子。 第十五章 下楼 “抱歉，他有些疯癫。”面对一屋子人诧异的目光，程漠微微点头致歉。 “小橙子啊，怎么能说老夫疯癫呢？老夫可是真能吃了他们滴，哎哎哎你别扒拉我” “这些就是这片区域的幸存者？”自动忽视身后碎碎念的老头，程漠看了看屋内的百来人。 没想到这恋曦能把这么多人聚到一个地方。 “是啊，尽我所能将感受到的所有普通人救过来了。”恋曦说到这里，神色有些黯然，“但还是有不少人在半路就被异化种杀害了” “这种事情在所难免，你不要太自责了。”方铁塔拍了拍她的肩膀宽慰道。 “小黑也遇难了我没法和你们取得联系，就只能带他们来到安全的地方等待救援。”恋曦轻轻舒了口气，“还好你们来得快，这里的异化种很麻烦，时间长了恐怕会有变数发生。” 小黑？程漠心下疑惑，刚才和初雪在一起的那个黑衣人好像也叫这个名字。 李剑建显然没注意到这个细节，两只眼睛紧盯着恋曦的脸庞，似乎正在出神。 方铁塔的神色也凝重起来：“到底怎么回事？这里不是低风险区域吗，为什么幸存者只剩下这些？” “因为区域融合。”恋曦神色变得严肃，并压低了声音，“当我们来到这片区域的时候就发现人口所剩无几，据他们说是因为近一段时间失踪事件频发，所以我猜就是发生了区域融合。” “在组织他们撤离的时候，隐形异化种就突然发起了袭击，而且在此之前我完全没有感觉到，除了空间发生了融合，我想不出其他的解释。” “这样变数就会越来越大了，我们得马上离开这里！”方铁塔的神色也严肃起来，他转向程漠三人，解释道：“所谓的区域融合就是这片区域和相邻区域之间的空间发生了交融，最后的结果有可能是一边被另一边同化，也有可能因为过分相斥而发生空间破碎。” “不管哪一个对我们来说都不是好事，同化便是相邻区域的异化种可以从各种方向入侵这边，若是破碎，所有人连同异化种都会玩完，不过那是需要一定时间才会发生的事情。” “目前来看，那些隐形异化种就是来自于相邻区域，我们必须马上离开！所以一会儿你们就紧跟我们，别的暂时不需要管，保护好自身就行。” “明白。” 见程漠和李剑建点头，方铁塔也不再多说，转身又去向那些普通人们解释。 这些人宛如惊弓之鸟，流露出恐惧的情绪，还有人身上溅有血迹，可见之前经历过什么。 不过有了恋曦之前的安抚和方铁塔的解说，他们也都调整了情绪，表示愿意服从安排，尽快走出这个地方。 “好，那么” 方铁塔刚想再说什么，地面突然震动起来，虽然不算明显，但就算普通人也能感到脚下隐隐的震感。 “糟了，快走！” 他和恋曦的脸色都变了，急急催促着。 众人在他们的带领下冲到楼梯口朝下跑去，恋曦手上不知何时出现了一盏灯，在前方引路，方铁塔则留在最后断后。 李剑建和程漠紧跟在恋曦后面，前者看着她手里明亮的灯盏有些惊讶，她竟然随身带着灯？ 她自己并不需要灯吧 众人向下冲了几层，恋曦突然止步：“停下！” 程漠也瞬间停步，转身就想拦后面的人，这么多人一起往下冲很容易刹不住脚步，他可不想卷入踩踏事件。 然而一条红绸比他更快的拦在众人前方，柔和地止住了他们前进的步伐。 并没有出现踩踏的事情，前面的人都是脸色苍白地想要往后退，奈何楼道狭窄，人又太多了，后面的人尚不知道前面发生了什么。 原来前方的楼道中出现了异化种！ 它们沿着楼梯、墙壁爬上来，似乎是专程过来阻截众人的。 低级异化种应该不懂得自行入侵建筑，程漠等人进来的时候也没有发现，没想到现在侵入了这么多。 “不要怕，跟紧我前进！” 恋曦将灯递给李剑建拿着，红裙身影飘然而出，红绸环绕身周，让昏暗的楼道中平添一份明艳，也让人们恐惧的阴霾稍稍减少了一些。 面对异化种，柔弱的红绸瞬间转化成了凌厉的鞭子，狠狠地将它们抽打出去！ 这些异化种的体格都不算太大，只有寻常宠物狗的大小，所以红绸能够轻而易举地将它们击飞，有很多在半空就化成了黑烟消散，显然是当场死亡的。 恋曦的速度不快不慢，丝毫不影响身后的人们继续往下冲，又不会拉开太多距离。 但是越往下，异化种的数量越多，体型也在渐渐变大，冲在前面的只是爬得快的。 程漠意识到下方恐怕已经成了异化种的海洋了，这要怎么冲到楼底？ 恋曦的速度已经开始放慢，因为异化种太多了，想要完全消灭它们并开辟出绝对安全的通路，她需要一次性调动的红绸越来越多，威力也得相应增强。 即便是异能者，体力也是有限的，不然她之前也不会带着幸存者们跑到安全的地方暂时休息，早就直接杀出这片区域了。 程漠抽出了匕首，将另一把手枪扔到了李剑建怀里，便纵身上前。 “你拿着，漏网之鱼交给你。” “感谢程大佬！”李剑建喜出望外地接住手枪，突然感觉自己被赋予了价值。 俺也是重要人物了！是保护群众的最后防线 “你危险，快退后！” 起初对于程漠突然的助战行为，恋曦很不赞同，红绸还试图把他拉到后面。 但是感受到程漠瞬间躲开了红绸，并斩杀了数个异化种之后，她就没有再阻拦。 反正红绸帮她随时监控周围的动静，若是程漠遇到危险，她也可以第一时间救援。 在他们努力突围时，楼体的震动似乎更加强烈了，众人听到了很多玻璃破碎的声音。 随即队伍后方突然传来了惊叫，还有方铁塔的吼声：“别慌！大家继续前进，后面交给我！” 后面也出现异化种了？ 看来是楼外的异化种破窗冲了进来，试图从后方攻击众人。 程漠看了一眼现在的楼层：十九楼。 果然和初雪说的一样，二十楼以下就危险了！ 第十六章 包围 为什么会如此准确，那个紫眸少女的感知力竟然能够强到这种地步吗？ 二十层楼那是多远的距离，更别说之前他们离大厦还不算近。 程漠在思考这事，恋曦和方铁塔却几乎同时皱起了眉头。 前方的异化种越来越多了，从后方破窗而入的数量也在增多，但这些还不是问题。 最大的问题是楼体震动的越来越明显了！墙上已经出现了裂痕。 看起来似乎是由于大量异化种的涌入和攻击，大厦部分楼体有些承受不住了？！ 再这样下去，楼道恐怕就要坍塌了！ “方哥，强行脱离吧！” 恋曦突然一声清喝，随即红绸卷向后方的所有人，这次程漠也没有躲，任由红绸缠到身上。 接下来红绸便卷起了所有人，飞速冲进了现在所在楼层的走廊中。 这次换成了方铁塔在前方开路，只见他的身形飞速掠过走廊，两边的无数异化种连带墙壁、天花板竟然都被朝后或者朝上推去，让开了一条康庄大道。 恋曦就这样带着众人紧随其后，径直朝最近的窗口冲去。 在他们冲出窗口后，方铁塔一握拳，身后的窗户四周瞬间向中间挤压，堵住了窗口。 他们的速度太快了，普通人只能感觉一阵眼花缭乱，就突然身处在半空中了。 唯有程漠和李剑建看清了刚才一路上，墙壁带着异化种纷纷向两边退去的场面。 李剑建是因为觉醒了异能，动态视力大幅度提升才能看清，面对此情此景只是不明觉厉。 程漠则猜测，这应该就是方铁塔异能挤压的相对能力扩张。 也就是说他既然能将金属或者说物体压缩，那么也可以反方向的扩张，从中心向四面八方撕裂排斥。 如果说他之前存心刁难自己的话，自己根本无法通过考验，因为枪对他来说不算什么，可以轻而易举地破坏掉。 但程漠心中也没有感激之类的情绪，他对于加入这个组织没什么兴趣，他只是对那所谓的“罚”，有些好奇而已。 相比较起他的一脸淡然，李剑建和其他普通人就不一样了。 任谁突然发现自己双脚悬空，在二十层楼左右的高度，都会受到惊吓吧！ 虽然身上有红绸牢牢缠着，很多人还是脸色青白地闭上了眼睛，死死攥紧红绸，想要多寻求一些安全感。 程漠踢了旁边的李剑建一脚：“睁开眼睛，你怕什么？异能者都有飞行能力。” “大佬道理是这个道理，但是会飞不代表就不恐高啊”李剑建快哭了，真的到了这个高度他才发现，之前说什么要飞上来，那真是自己太年轻了！ “你最好睁开眼睛自行躲避周围的异化种，不然一会儿死都不知道怎么死的。” 想让程漠同情那是不可能的，他说完这句话就猛然抓住一条红绸借力远离，匕首再次挥了出去。 听到惊叫声，感受到身上红绸不稳定的牵引动作，还有周围令人不舒服的气息，李剑建只能硬着头皮睁开眼睛。 一看之下顿时大惊失色，空中怎么到处都是异化种？！ 这下他也没心情去管恐高的问题了，因为有几只异化种正在张牙舞爪地朝他冲过来，要不是身上红绸的牵引，可能自己之前就被它们咬到了。 “我警告你们，别，别过来啊！我，我可是有枪的！”李剑建哆哆嗦嗦地举起了枪，这还是他第一次接触这玩意儿，现在真要用还有些不太敢。 低等异化种怎么可能听懂他的威胁，依然不要命地迎着枪口冲过来，它们眼中只有即将到口的血肉而已。 李剑建只能一咬牙扣下了扳机。 砰！ 打空了。 子弹完美避开了前方的异化种。 而且李剑建对于手枪的后坐力完全没有准备，手被震得生疼，手枪直接脱手掉了下去。 听到枪声看过去的程漠叹了口气，浪费，早知道还不如给他把刀呢。 没有了自卫武器，李剑建更加慌神了。 “你们都别过来啊！救命！” 他拼命地尝试飞行躲避，在生命威胁下，终于成功动用了异能，速度增加了好几倍！ 但问题是，他死活不肯脱离红绸。 本来恋曦看他开始自行躲避，还想松开卷着他的红绸给他更多自由发挥的空间，结果这货死抓着红绸不放，还自己往手腕上缠了好几圈。 所以这就导致他的活动范围像旋转的大风车，呼呼滴。 “李先生，你放手才更利于躲避！”恋曦提醒道。 李剑建选择听不见。 没个东西拴着，他怕自己上天回不来。 喊了两声没有效果，恋曦也只能无奈由他去了。 她现在的主要任务就是带着众人突围，尽快与初雪她们汇合。 而且她现在有些自顾不暇，实在是无法再分神了。 那些普通民众都在她的红绸保护下，但是在空中四面八方都是异化种的情况下，光凭她自己怎么可能保护得了所有人。 这里面只有程漠能够和异化种抗衡，其他人就只能靠恋曦红绸牵引变换位置来躲避危险。 所以不断有人被异化种追上撕咬，还有的人会不小心撞在隐形异化种的身上，惨遭秒杀。 空中显形的足有上千只异化种，在程漠的感知中，还有不少隐形的伺机而动。 那些隐形异化种在静止的时候很难感受到气息，但是像现在这样移动就能被他感知到。 总之异化种已经全面包围了这栋大厦周围的二十层以下，看来它们之前是知道恋曦等人躲进了这里。 只是程漠有些奇怪，为什么之前无论是他还是初雪都没有感觉到如此多的隐藏异化种呢？ 这里面肯定有问题。 恋曦眉头紧皱，她已经完全被牵制，因为她在试图保护所有人，但她的红绸终究有限，想护住所有人那是不现实的。 她向外突围的速度越来越慢，几乎没有进展。 程漠暗自摇头，这种做法真是愚蠢，只要舍弃掉一半的人，她完全可以游刃有余地带着剩下的突围，这样拖下去所有人都是死路一条。 但是恋曦就是固执地能保护一个是一个，程漠忙着战斗，也无暇去提醒她。 不过空中的局势还不算最糟糕，糟糕的是他们的身后 大厦下层，许多玻璃炸裂开来，无数异化种如潮水般涌出，原来它们不知何时已经填满了大厦的下层！ 第十七章 秒杀 若是再被从大厦里涌出来的异化种追上，就更麻烦了。 虽然方铁塔早已卸下了背上的冲锋枪极力扫射，但怎么可能阻止得了这么多异化种。 这时，程漠看到方铁塔停了下来，收起了冲锋枪，面对着大厦张开了手臂。 这一刻他身上的金属形成了包裹全身的铠甲，周围的异化种咬上去也只有被磕到牙的结果。 方铁塔就这么屹立空中不动，完全无视那些扑到他身上啃咬的异化种，胸前位置的护心甲隐隐闪起了紫色的微光。 接下来程漠惊见，原本就在微微震动的大厦明显开始动了！ 噼里啪啦的玻璃破碎声接连响起，下层的窗口接二连三的被挤压合拢，隔绝了向外涌出的异化种。 方铁塔竟然在压缩整个大厦！ 碎玻璃连带着无数破碎的楼体与灰尘纷扬而下，噼噼啪啪的声音到后来已经变成了咔咔声，蔓延到整个楼体。 很快其他人，包括李剑建也都发现了异样，纷纷震惊地看过去。 只见大厦在逐渐缩水，向下层不断挤压，窗口基本都被封锁，那些还没出来的异化种都难逃被压死的下场。 不过里面的异化种也在向上冲，而且若是现在大厦倒下会波及到这边，所以方铁塔丝毫不敢放松，还在持续压缩着大厦。 无数裂痕出现又重新被挤压消失，场面极其震撼。 但更刺激的还在后头。 方铁塔原本张开的手臂突然变成了双手下压，同时咬牙切齿地低声咒骂了一句：“该死的！” 程漠也发现了异样，原本已经差不多稳住的大厦竟然不稳定地抖动起来，就好像下方有什么东西想要拔地而出一样，而方铁塔就是在拼命往下压，不让它出来。 两方的对抗很快出了结果，随着一声炸裂般的大响，大厦下层位置顿时烟尘滚滚土石纷飞，随即一只硕大的黑色手臂就从中伸出来，狠狠拍在地上！ 接下来那庞然大物的身躯也从烟尘中显露，真就好像是刚刚从地下爬上来。 那是一个全身黑气缭绕的巨人，只能看到猩红的双眼和隐隐露出的利齿，倾斜的压缩大厦被它拦腰抱住，就好像为它量身打造的玩具。 程漠发现，巨人的高度大概是之前大厦的二十层那么高。 “曦！是巨型异化种！快后撤！”方铁塔大吼起来。 随即他就再次拿起了冲锋枪，朝着巨型异化种的头部疯狂射击，试图吸引它的注意力。 恋曦看不见大厦那边发生了什么，只能通过气息感受到情况不妙，再听到方铁塔的喊声，顿时更加焦急地带人后撤。 李剑建这次是一马当先，拼命拽着红绸想要帮忙后撤。 这家伙倒是没有自己松手先跑，即便现在也不愿意远离异能者身边。 所有人都处在慌乱中，没人注意到程漠的异状。 从巨型异化种现身开始，他就直勾勾地盯着那边看，眼中再次闪起了红色的微光。 周围的异化种突然放弃了对他的攻击，全都低头后退，好似敬畏一般。 而那只巨型异化种也暂时停止了行动，向程漠看过来。 不过它的头颅那么巨大，两只眼睛像是猩红的灯笼，根本没有眼白，所以谁知道它在看哪个方向，至少从方铁塔的角度看，它是盯上了恋曦等人。 只有程漠清楚，它在看自己。 方铁塔还在持续射击，子弹打在巨型异化种的头上只能激起一点点黑气，效果不大。 异化种根本没有理会他，只是在与程漠对视。 “这个不错呢” 程漠的眼中渐渐露出了狂热的神色，嘴角再次诡异地上扬。 这不是他平时能出现的表情，音调也好像换了个人。 他还在笑着说道：“来” 巨大异化种好像真的受到了他的影响，抬脚就准备往这边迈步。 然而就在此时，程漠眼中的红光突然消失了。 巨型异化种蓦然清醒过来，随即好像被激怒了一样发出一声嘶吼，大厦竟然被它瞬间从地上拔起，狠狠砸向恋曦等人的方向！ 另一个方向试图吸引它注意力的方铁塔猝不及防，根本来不及阻止，而且以他的能力也阻止不了。 李剑建等人看到大厦当头砸来，都发出绝望的惊叫。 程漠沉稳依旧，因为就在他恢复正常的那一刻，视野就已经捕捉到了两道身影。 墨羽出现在了大厦砸过来的必经之路上，小小的身影是那么不起眼，以至于李剑建等人刚开始并没有注意到。 但接下来他们便再次被震惊了。 飞行中的大厦蓦然四分五裂！ 尤其中心一大片位置直接变成了粉末，剩下的碎块也都被朝四面八方远远抛飞出去，危险瞬间解除。 只有那白裙身影还立于空中，乌发轻轻飘扬，在她身周方圆五十米，没有一只异化种的存在！ “你们你们还好吧？” 墨羽飞到众人前方小声问道，周围的异化种纷纷被排开，空中出现了难得的空白空间。 众人都有种大跌眼镜的感觉，刚才看起来英姿飒爽的女侠，怎么一开口就变成了柔柔弱弱的羞涩妹子？ 不过这里的事情尚未解决，众人的注意力很快就再次被巨型异化种吸引了。 它又开始嘶吼，这次却不是因为愤怒，而是恐惧。 众人看过去时，它两只巨大的手臂竟然已经齐根而断！ 没有鲜血喷溅，跌落的手臂很快就开始解体、化作黑烟消散。 空中，初雪一身黑色的战斗水手服俯瞰着它，手中透明的刀刃由于再次饱饮了鲜血，又闪起了血色的微光。 接下来她的身影翻飞而下，那巨型异化种惊恐地想要逃跑，但是已经迟了。 她的速度太快了，只见红光一闪，下一个眨眼她便已经出现在了下方，在她的身后，巨型异化种的头颅滚落而下，巨大的身子轰然倒下！ 一击秒杀。 其他人都震惊的说不出话，除了几个老牌异能者。 程漠也不由得有些发愣，这就是真正强大的异能者吗？ 如此实力！ “其实你可以比她更强大，只是你的心束缚了你。” 程漠转头，见老头不知何时到了他的身后，说出了这样一句话。 第十八章 选择 “你又在说疯话了。”程漠摇头，不屑地扯了扯嘴角，“她是异能者，我又不是，没有可比性。” 说完这句话他就转身不再理会老头，恰在此时恋曦开始收拢红绸，他便借力迅速靠过去。 老头看着他的背影，眼中带着意味不明的神色。 “你本不应该是程漠” 他的低语无人听见，被淹没在了巨型异化种倒地的轰隆声中。 随着那只异化种的死亡，空中的大批异化种似乎失去了头绪，变成了乱哄哄的一群。 原本它们即便知道必死无疑也非要往程漠等人这边冲，现在却失去了冲锋的劲头。 看来那一只巨型异化种就是控制它们的关键。 有了初雪和墨羽的出现，这一战基本尘埃落定了，剩下的那些小型异化种连近身都做不到。 高空中的初雪刚准备与众人汇合，却顿住了脚步，蓦然转头，紫眸闪着冷锐的光芒看向某处。 随即她抬手，挥刀，一斩。 看起来很朴实无华的一刀，远处的一座高楼却突然一分为二！ 而且这一刀似乎还带着强大的刀气，那栋楼被从上到下被斩开的同时整个炸裂开来！ “我擦，这比爆破拆迁方便多了。”李剑建艰难地咽了口唾沫。 初雪没有在意其他人的眼光，斩出了这一刀之后还是看着那个方向。 过了几秒才转身，黑衣身影一闪便来到了程漠等人的前方。 “走吧。” 所有人都已经汇合，恋曦、方铁塔、墨羽带着程漠等人跟随在初雪身后，就这么堂而皇之地从无数异化种之间通过，再无阻碍。 等到脱离了包围圈，大致来到了这片区域的边缘地带，初雪再次举起了刀。 不过这次她那把透明的刀又出现了程漠没见过的变化，中心的红色“水银柱”已经消失，也不是如吸血时那血色微光，反而发出了耀眼的紫光。 紫色刀芒划过虚空，竟然斩开了一道好似门户的存在，同样散发出莹莹紫光。 方铁塔等人立刻带着众人冲进了门户，初雪则是等到最后才闪身而入。 在她进入之后，门户也随之消失了。 这片区域又恢复了寂静，只有那些异化种还在像无头苍蝇般乱窜。 但很快它们就不再混乱，朝一个方向蜂拥而去，正是刚才初雪斩开的高楼方向。 在那栋已化为废墟的大楼旁边的楼顶上，一道人影缓缓落下，看着初雪等人消失的地方，冷笑一声。 “这就是传说中SSS级的实力吗有趣。” 程漠等人则已经到了其他的地方。 这里，就好像是另一个世界。 与外界恒久不变的惨白天空不同，这里的天空虽然不是蓝色，却呈现出淡淡的紫色，多了一份美感。 放眼所及绿草如茵，星星点点的花朵点缀于其间。 和刚才他们身处的地方比，这里简直就是仙境，不该属于那破碎的世界。 “欢迎来到二分之一界。”方铁塔笑道，其他几名异能者脸上也都露出回到家的放松神情。 二分之一界？真是奇怪的名字。 “这里是世界的夹层，所以被称为二分之一界。” 程漠环视着周围，他们现在立足于一个小山坡上，前方有一座很奇特的山，它的占地面积十分广阔，山路呈螺旋上升状，一直通往云雾之中再也看不见。 隐隐可见山脚下似有田地、房屋，山腰处也有几处奇特的建筑物，而山顶无法看到。 这里的环境让程漠感到舒服又不舒服，这是一种很矛盾的感觉，连他自己都说不清。 就是内心里明明很想融入，血液中却有什么在叫嚣着排斥。 难道是太过安逸会磨损斗志吗？ 但我的目的，不就是活下去就可以了吗？斗志从何而来。 其他幸存的普通人也在打量四周，发现这里好像真的没有危险，一个个都放下心来。 初雪等他们平静下来，才面对所有人淡淡道：“这里是属于我们的二分之一界，你们面前的这座大山叫界峰山。” “没有异能的普通人都住在山脚下，除了从事必要的生产活动，也会经常和我们一起出任务。”她的紫眸平淡无波看着神色各异的人们，“也就是说你们有两种选择。” “选择加入我们，那就是二分之一界的一份子，不能再继续苟且偷生，要积极参与劳动并服从安排出任务，所谓的出任务就是去那些可能有危险的区域收集物资，虽然每次都会有异能者带队，但通过刚刚的经历你们也知道，你们的生命安全很难保障。” 众人皆默然，刚才的一幕幕让他们心有余悸，选择加入就代表着以后很可能还会经历这种事情，甚至不止一次。 “而第二个选择，就是由我们送你们到目前安全的区域去继续生活，你们可以在新的地方自由发展，我们也不会再过问。” 恋曦也补充解释道：“我们也不想逼你们，但是二分之一界的资源、空间有限，不能无限地救济其他人，所以请见谅。” “现在，选择吧。”初雪甚至都不打算给他们更多思考的时间，摆明了不做选择就不能走进去的架势。 人群顿时开始窃窃私语，他们对于异能者虽然不像程漠那么了解，但也大概知道一些。 能有这么好心的异能者已经很难得了，现在的世界也不可能存在无缘无故的施舍。 过不多久，人们就纷纷做出了选择。 在程漠的意料之中，大多数人选择去新的区域生活。 若是运气足够好，新的区域没有出现异化种感染，那就可以一直安稳地活着。 而若是留下，却要经常出去冒险，大多数人都没有这种勇气。 “那么你是怎么选择的？” 初雪突然转向了他，倒是让程漠一愣。 “什么？” “你也是非异能者，也一样有选择的权利。” 李剑建听闻此言顿时急了：“之前不是都说好了让他加入的吗？再说了程大佬的战斗力你们也看到了，怎么能和普通人一样划分呢？” 在他想来，程漠应该是直接被分到异能者这边才对，怎么来到这里就突然变了呢？ “这是规矩。”初雪却变得铁面无私，依然看着程漠，“你怎么选择？” “出任务，我无所谓。” 其实程漠是真的无所谓，在哪里他都一样可以生活。 不过他对于山顶之上很感兴趣，那里似有什么在吸引他靠近。 另外，他感兴趣的还有“罚”。 第十九章 分级 程漠选择了留下，非异能者也都各自做出了选择。 初雪点点头，对方铁塔说道：“你带选择去新区域生活的人去找小黑安排一下吧。” “好的。” 方铁塔招呼上那批人，向界峰山的另一侧走去，和居住区的方向相反。 “关于你。”初雪又转向李剑建，“虽然你成为了异能者，但你需要知道，异能者之间是有区别的，我们为了区分便设置了一个级别划分。” “刚获得异能，还无法完全掌控的，就比如你现在的情况，就是最低的D等级异能者，新人都一样。” “我懂了，之后会慢慢升级CBA这样呗？”李剑建抢答道。 初雪却摇头：“不，当你能熟练掌控异能的时候，所分的级别是根据你的方向选择来定。” 李剑建迷惑：“方向选择？” “也就是说，如果你选择辅助职业，那么就只有B等级和C等级两个级别，之前你们看到的小黑便是B等级的能力者。”恋曦解释道。 “顺带一提，小黑是黑衣小队人员的统称，能力都比较相近，如空间定位、传送、探测、侦查之类，以你的能力，也很适合侦查。” 她话锋一转：“不过你的能力和他们有所不同，也可以用于战斗，所以若是你选择战斗职业，我们也会给你相应的训练，你的等级也可以继续提升至A级甚至更高的S级，SS级，以及最高的SSS级。” 程漠眉梢微动，原来战斗异能者还有这么多的级别划分，不知道现在所见识到的几个异能者都是什么级别呢？ “现在说这些还太过于遥远。”初雪接过了话头，对李剑建道：“这个不要求你马上选择，毕竟你现阶段需要的是尽快熟练掌握自己的异能。” “现在你需要明确的是另一项规则，刚才我说了非异能者的住处是山脚，而异能者的住处自然是界峰山上。” 她指了指山腰处的建筑物：“D、C、B级异能者都住在那里，A级以上的异能者则是住在山顶。” 程漠突然提出了疑问：“那我可以去山腰上找我的朋友吗？” 他看了眼李剑建，意思不言而喻。 李剑建有点莫名的受宠若惊，程大佬当我是朋友？真的假的？ 他虽然成了异能者，心理上却还是之前有点怂的普通人，在他眼里，程漠和其他异能者一样，都是需要仰望的大佬。 “可以，住处我们不会多余安排，但只是互相拜访是没有问题的，山脚和山腰之间可以随时互通往来，只有山顶，非特殊情况不允许其他人进入。” 初雪扫了一眼其他人：“但是要注意，待在界峰山上会让非异能者感到不适，千万不要逞强。” “明白了。”程漠根本没在意后几句话，只要可以随时往来就行了。 界峰山的秘密，慢慢探索就好。 对此安排，李剑建也是满脸兴奋。 在这人生地不熟的地方，好歹有个可以吐苦水的对象啊，虽然结果多半是被程大佬踹飞，这也没关系，不还有个老爷子嘛。 “差不多就是这些，所谓的等级划分并不是绝对的，普通人也未必没有机会成为异能者，一切都看你们自己的想法。” “等下，等下！我还有问题！”李剑建再次举起了手，“我手疼” 原来是之前被鬼化种污染的伤口，虽然经过了简单的包扎，但仍有暗红色的鲜血渗出来，似乎完全没有恢复。 “墨羽，带他去找医师。” 初雪说完便转身迈步，只留下清冷的一句话：“恋曦，带留下的人去山脚下选择住处，然后来找我。” 随即她的身影便瞬间冲天而起，消失在了云雾之中。 一行人很快就来到了山脚下的居住区。 墨羽本想带李剑建先走，但他非要看看程漠住在哪，顺便让他陪着一起去看医师。 墨羽和恋曦都是好脾气的性格，自然就由着他们去了。 这点从那些居民们的反应也能看出来，一路上都有不少人热情地对这两个丫头打招呼。 虽然称呼上是“墨羽大人，恋曦大人”，却很亲切，似乎完全不觉得她们是高高在上的异能者。 恋曦都是很热情地回应，偶尔还会问问一些人的生活情况，看得出来她经常来这里。 墨羽则一直有些怯生生的，面对打招呼也只是微微点头回应，大概她就是这样内向的性格。 这里的居住环境，让李剑建恍然有种梦回老家的感觉。 绿桑高下映平川，赛罢田神笑语喧。 阡陌纵横，分割处处良田，鸡犬相闻，热闹户户人家，竟是一派和谐安宁的田园风光。 每户人家都是两到三层左右的小楼，精致又简朴。 这些来自不同城市，不同国家，年龄各不同的人们，就在这里以朴素的方式生活劳作。 由于蓝星已经有了世界通用语，所以他们的交流不成问题，但这么多从前各不相同的人集合起来共同生活，怎么想都是一种不可思议的事情。 李剑建不由得感慨：“来到这里就好像回我老家一样啊，都那么让人感到温馨，没想到如今的世界也能有这样的世外桃源。” 程漠却没有他那种感慨，只是淡然打量着四周：“这里看起来和城市的确不同。” “难道程大佬是纯粹的城里人？”李剑建好奇地问道：“话说你的家到底是在哪呀？我从来没有听你提起过。” “家？”程漠停下了脚步，似乎突然陷入了沉思。 “我没有家。” 在李剑建再次开口询问之前，他又突然说了这么一句，并大踏步向前走去。 我好像问错问题了？ 李剑建看着他的背影，这还是程漠第一次出现情绪。 是情绪没错吧？ 不过这一段插曲貌似很快就被程漠遗忘了，或者说他也没怎么在意过。 恋曦和墨羽很快安排好了新来者的住所，因为都是现成的空房。 这里的人死亡率不算低，所以空房还有不少。 程漠随意挑了一处房子把登山包放下，安顿好老头，便准备和李剑建几人去界峰山了。 结果老头吵嚷着非要跟着一起去，众人劝说未果，只好让步。 即可以让他跟到李剑建的住处去看看，其他地方就不要乱跑了。 恋曦二人主要考虑到界峰山对普通人不友好的因素，这样的老人家可不一定能受得住啊，也许到时候他就会知难而退了。 于是五个人便出发走向那神秘的，界峰山。 第二十章 呆萌 一脚踏入界峰山的范畴，李剑建才终于明白什么叫不适。 这座山上充斥着特殊的气息，或许可以称作异能之力？ 另一种解释就是所谓的灵气，当然和修仙者的那种不同。 总之就是对于异能者来说比较舒适，对普通人就不太友好的感觉。 怎么形容呢，大概就是在高原待久了，突然到平原地区会出现的醉氧一样。 异能之力固然是好东西，但是不适合普通人吸收。 另外这座山上还有种不寻常的压力，以李剑建这刚觉醒异能的身体都感到有些沉重，更别说普通人了。 但是当他看到旁边一脸淡定的程漠和老头时，就无法继续假装淡定了。 程漠就算了，老头为什么也是健步如飞？ 似是知道李剑建诧异的目光是什么意思，老头不屑地冷笑一声： “老夫也是曾经跨过山和大海的人，瞧不起谁呢？” “……”李剑建败退，看来我果然是最菜的…… 一路来到山腰处，界峰山真的足够广阔，山腰处的平台大概就有几个足球场那么大，不知道继续往前是否别有洞天。 这里的民居不算多，和山下数千房舍比起来，这里寥寥几十间房子实在是少得多。 程漠注意到这里有几座较大的建筑物，就是刚刚在山脚下也能看清的。 墨羽向他们简单介绍道：“那边白色的建筑就是医院，旁边占地面积最广的是训练场，最右侧的是食堂，中间靠里面的是研究院，不过这些建筑一般情况下都是给住在山腰的人用，山脚下的居民一般只会用到这里的医院。” 她在介绍的时候，大眼睛一直扑闪扑闪地盯着几个人看，事实上刚才一路上她都是这么做的。 虽然被漂亮可爱的妹子盯着令人舒服，但是时间长了就有点……奇怪。 “明白了~多谢墨羽妹子告知。”李剑建不由得问道：“不过你为什么一直盯着我们看呢？” “要牢记住自己人，尤其是比较重要的人，初雪教给我的。”墨羽一脸无辜。 不过她的下一句话差点让李剑建岔气：“这样在战斗的时候才不会失手误杀了。” 好家伙，失手就是误杀，连误伤都不行的吗…… 这妹子够呆萌……也够危险啊！ “程大佬……”李剑建刚想小声跟程漠吐槽一下，却发现程漠身子僵硬一动不动，好像没听见他说话。 “程漠？” 还是没反应。 李剑建顺着他的目光看过去，程漠看的是中间靠里面的那栋建筑物，死死地盯着，目光似要把它穿透。 “喂，你怎么了？”李剑建在他面前晃了晃手臂，“程漠！” 这一声喊把恋曦的注意力都吸引了过来：“怎么了？” 她此刻收敛了红绸围绕在身侧，每一步却走得相当稳，看来是对这里十分熟悉。 不过她看不见程漠等人的状态如何。 “没什么。”程漠却突然收回了目光，眼底红光一闪而逝。 “我们先去哪里？”他主动转移了话题。 “啊，自然是先给李先生安排住处，你们跟我来。”恋曦急忙答道。 几人把老头送到李剑建的新居待着，恋曦便准备离开了。 “墨羽带你们去医院就好，我得赶紧上去了。” 说着，她似有些无奈地笑了笑，红裙身影翩然而去。 “怎么感觉恋曦小姐姐有点不太情愿的样子。”李剑建若有所思地看着她的背影。 他某方面的眼光向来很准。 “曦姐姐可能又要挨训了吧。”墨羽眨眨眼睛，“走吧？” 程漠二人跟在她身后，李剑建又忍不住问道：“为什么要挨训啊？难道是因为刚才死了很多人？可是她已经尽力在保护所有人了啊。” “她没有按照规矩行动。” “你们的规矩是什么？你看，我也是即将加入的新成员，多了解一些总可以吧？”李剑建继续套话大业。 “规矩就是听安排。” “哈？”李剑建有点懵，“听谁安排？” “初雪的。” “你们每次出任务，都是她安排？” “不是。” “那还有谁？” “不一定。” “……” 李剑建揉了揉太阳穴，还真是精准回答啊，就不能多回答一点吗？ 但墨羽没觉得有什么问题，她只是问一句答一句。 该怎么让呆萌妹子多说话呢？在线等，挺急的。 程漠却开口了：“我可以问问题吗？” 墨羽偏了偏头：“为什么不可以？” “那么，你的异能是什么级别的？” 李剑建是真服了，这种隐秘的问题能直接问吗？！人家凭什么告诉…… “SS级。” 她说了…… 李剑建张大了嘴，她真的说了！而且我听到了什么？！ 这个呆萌的妹子是SS级？ 哦，也对。 想起来之前墨羽直接将迎面而来的大厦变得粉碎的那一幕，李剑建不禁咽了口唾沫，差点忘了巨佬在身边…… “那么，初雪呢？”程漠再次发问。 墨羽看了他一眼，似乎对于他直呼初雪的名字有点小不满，但还是老老实实地答道：“她是唯一的SSS级。” 嗯，意料之中。 程漠点了点头便不再说话了。 李剑建瞪着眼睛，一脸不可思议： 不是，你这就问完了？ 他以为程漠会系统地询问关于异能者的资料呢，结果这家伙只问了两个不痛不痒的问题结束了。 殊不知对于程漠来说，值得他关注的人并不多。 至于其他的，暂时没兴趣。 李剑建只能自己问：“那恋曦小姐姐和方铁塔…叔，都是什么级别？” “噗嗤。”墨羽竟然笑了起来。 她笑得轻轻浅浅，还用汉裙的广袖半遮着嘴，既优雅又可爱。 “方哥哥和我们差不多大啦，怎么能叫叔？” “是…是这样啊。”李剑建挠了挠头，也配合着笑，“铁塔老哥皮肤有些黝黑又太壮实了，是在下眼拙了~” “因为方哥哥以前是军人啦。”墨羽笑着继续道：“他和曦姐姐都是A级异能者。” 李剑建悄悄对程漠比了个大拇指，看到没~这才是跟妹子聊天正确的打开方式，只要逗笑了，话自然就多了。 我真是个天才！ 程漠却一脸莫名其妙，这傻子干什么呢？ 第二十一章 上山 说话间他们已经进入了医院，这座医院规模并不大，麻雀虽小五脏俱全，有专门的问诊室、手术室、病房等，比一般的诊所强多了。 墨羽带着李剑建进入了问诊室，只留下程漠在外面打量四周。 有几个小护士在病房间穿梭忙碌着，病房里隐隐传来痛苦的呻吟声。 程漠往里面扫了一眼就收回了目光，似乎都是出任务受伤的人，重伤不在少数，很多人打着石膏。 他们不肯施舍给不服从安排的普通人，却会给这些重伤的人治疗？ 真是难以理解，这些人很多都已经没有价值了。 程漠不理解，在他的印象中，没有价值的东西，就必须废弃。 而且这里的消毒水味道，让他本能地不舒服。 和过去零碎的记忆中，那些令人讨厌的东西有些相似。 程漠正准备迈步离开，却见李剑建和墨羽从问诊室走了出来，前者哭丧着脸。 “怎么，完事了？”程漠停下了脚步。 “没有，医生说治不了，因为鬼化种的毒素已经渗透进去不少，他没有有效的祛除手段，我完了” 李剑建想借程漠的衣服擦把脸，却被躲了过去。 “不是说成为异能者就没事了吗？”程漠皱眉，“怎么又说没救了？” “我不知道啊那个医生特别过分，还让我去找阎罗大人问问，你说说哪有这种人？！老子就算能续命也不治了！” “但我还没娶媳妇呢”某人刚刚硬气了一秒就又开始嚎，“我死的好惨呐” 正嚎着，墨羽在后面拍了拍他：“你在干什么呢？什么好惨？” “墨羽妹子呀，你也听到了，你们这的医生竟然让我直接去找阎王，还有没有良心？有没有同情心啊！”李剑建抓紧时间哭诉。 谁知墨羽又笑了起来，而且这次笑得更开心，头饰上缀着的星月流苏轻轻摆动。 李剑建懵了，怎么能那么残忍？ “你听错啦，是让你去找烟萝姐姐，不是阎罗王啦。”墨羽终于停止了笑，解释道。 “烟萝姐姐这是个女孩子的名字？！”李剑建惊。 “是啊，烟萝姐姐是我们这里最厉害的医师了，同时也是异能者，这种伤势本来就应该找她解决。”墨羽有些无奈道：“不过我刚才问了一下护士，她今天又没来上班，所以我带你们直接去找她吧。” “那太好了。” 于是三个人再次动身，但是在来到螺旋山路旁时，墨羽突然停下了。 “诶，不对初雪好像说过你们不可以随意上去的，要不” 她犹豫了好一会儿才好像下定了决心一样：“要不我还是把烟萝姐姐请下来吧？” “她并不好请吧？”程漠突然开口了。 “嗯。”墨羽诚实点头。 “那还是我们去找她比较好，初雪之前说的是非特殊情况不允许进入，我朋友现在受了严重的伤，很着急求医，这不就是特殊情况吗？” 他看了眼李剑建，后者立刻意会，抱着手臂呻吟起来：“诶呀我这手疼的不行了！” “你看，还是我们直接去比较好，一来节省时间，二来省去了你的麻烦。”程漠循循善诱，“而且有你一直带着我们，我们总不可能乱跑吧？” “唔有道理。” 墨羽的心思单纯，再看到李剑建“逼真”的演技，就点了点头，还提醒了一句： “往山顶走压力会更大，你们做好准备。” 程漠二人点头，然后便跟在她后面向山顶走去。 看着那一片云雾渐行渐近，程漠的眼神越发深邃。 山顶是A级以上强者的天下，不知会是怎么样的呢？ 还有那个所谓的医师，不是说辅助系最高只有B级吗？那她为什么会有资格住在山顶？ 这些问题正好趁此机会一探究竟。 李剑建默然无语地跟在一边，他虽然怂，但也不傻。 程漠从一来就很关注界峰山的问题，也许他说的所谓的朋友，也只是利用自己登上界峰山而已。 不过这算什么！ 比起以前当夹着尾巴过日子的普通人，自己现在至少已经获得大佬的关注了啊，这就很不错了。 所以他会尽力配合程漠，也会配合初雪所说的任务，这种全新的体验可是很难得。 必须尽力！ 就是 这山太特么难爬了 你俩倒是慢点啊！重要病人要累死在半路了！ 程漠和墨羽的脚步真的慢了下来，却是因为前方出现了一个人。 一个双马尾小萝莉的身影蹦蹦跳跳地穿出云雾，看起来是准备下山。 李剑建受到了严重打击，原来我连这么小的孩子都比不上吗？！ 程漠却丝毫没有轻视这个身高只到他腰部的小萝莉，还是那句话，山顶的都是A级以上！ “小墨墨他们是谁呀？我们的新伙伴嘛？”小萝莉笑着走近，兴奋的目光打量着程漠和李剑建，好像找到了新玩伴一样。 她看起来就像十岁左右的小女孩，可爱的小脸上带着稚嫩，打扮也很符合外表年龄。 唯一与众不同的是，她的双手戴着一副奇怪的手套，让她的手看起来像机械手一样，还泛着金属的光泽。 “落落？”墨羽对小萝莉介绍道：“不算是，这位叫程漠，还没有异能，那位叫李剑建，速度异能，新觉醒者。” 程漠立刻明白，她们口中的伙伴另有含义，恐怕指的是真正有资格去山顶住的异能者。 “不是啊” 小萝莉落落的脸色立刻垮了下去，看都没有看程漠，径直走近李剑建看了看，随后撇撇小嘴。 “感觉好弱。” 李剑建无语，这个萝莉一点都不可爱！ “这位是”程漠看向墨羽。 就在此时，小萝莉却蓦然抬头看向天上，娇小的身影瞬间腾空而起，下一秒已经回到了原地，机械手套上还抓着什么东西。 她打量了一下，眼睛一亮：“这个，是谁的东西？” 程漠和李剑建看过去，都有些惊讶。 这不是老头发明的铁皮鸟吗？ 第二十二章 质问 “这不是老爷子的”李剑建颤巍巍地抬手，“这玩意儿会飞？！” “当然，这个做工之精密，可是十分少见的。”小萝莉落落再次兴奋起来，急急问道：“快快快，告诉我制作者在哪里？” 做工精密？这是怎么看出来的 李剑建有些无奈地看向程漠，落落也随之看了过去。 程漠指了指山腰：“他在那边休息呢，要不等下我回来再” “不用麻烦，不用麻烦！老夫在这呢” 几个人齐齐惊讶转头，正好看到老头兴冲冲地跑出拐角。 “不是你们说好了让他在山腰待着的吗”墨羽眨巴着大眼睛。 程漠装没听见，意料之中的事情。 至于李剑建已经自闭了。 老爷子竟然是跑上来的，跑上来 “老爷爷这个是你做的？”不用别人介绍，落落就主动凑了过去。 “是啊，只可惜材料不太够，来不及精修呐。”老头摸着白胡子笑眯眯道，难得稳重起来。 “太棒了！我那里有足够多的材料，老爷爷跟我一起研究好不好？” 落落摇着他的手臂，就好像是小孙女在缠自己的爷爷一样。 “好好好，当然没问题。” 老头乐开了花，然后在程漠无语，李剑建震惊的目光中，牵着小萝莉的手，并朝他们抛了一个得意的眼神，离开了。 “小墨墨我先去忙啦，你带他们上山要小心雷炎那家伙哦” 落落提醒了一声，便和老头转过了拐角，身影再也看不见了。 “那一位也是异能者吧？”过了一会儿，程漠才问道。 墨羽点头：“上面的都是。” “她的异能级别？” “这个不能说。” “为何？” “因为曦姐姐和方哥哥都是性格比较随和的，就算你问他们本人也会直接告知你的，但是其他人不行。”墨羽补充道：“等你们级别高了自然就知道了，或者和他们一起出任务的时候。” 好吧，还有这层规矩。 “从进入云雾层开始，你们一定要跟紧我，不然出了意外后果自负。”又往上走了一段，墨羽提醒道。 “嗯。” 程漠没有异议，此行只是为了初步了解一下上面的情形，这种高手林立的地方自然不可随心所欲行动。 三人踏入云雾之中，李剑建立时感到了千钧重力上身，周围的异能之力浓度也在几何倍的攀升，让他有些窒息。 反观程漠好像没什么反应。 李剑建若是知道他的真实感受，一定会惊掉下巴。 因为程漠根本就没有感觉到压力，甚至还有点舒服。 墨羽看到李剑建气喘如牛，星月头饰顿时亮起了微光。 她的周身出现了一层奇异的气场逼退了云雾，形成了一处圆形的保护罩将二人笼罩其中。 李剑建顿时轻松了很多，感激道：“太贴心了！多谢墨羽妹子。” 程漠却没说话，事实上他还有点不爽，舒服的感觉没有了。 不过他不会把这件事说出来，因为他知道李剑建那种才是正常人应该有的反应。 “界峰山到了云雾区就是一个分水岭，再往上便是一层更比一层难以前行。”墨羽轻轻说道。 “山顶原来还是分层的吗？” 李剑建震惊，原来山顶还不是那么简单啊？还以为是和山腰一样的平地呢。 程漠正想仔细问问，却蓦然感到后方似有凌厉的煞气袭来，本能地一转身，手搭在了腰间的匕首上。 不过想到墨羽就在这里，他没有马上拔出匕首，只是做好了躲避的准备。 李剑建看到他的反常举动，也诧异回头，差点没有惊叫起来。 身后一把巨大的火焰镰刀正疾速斩向他们！ 轰的一声，眼中一片火红，两人却完全没有感觉到热浪和强大的气流迎面而来。 因为这把火焰镰刀在碰上保护罩的瞬间就已经破碎，保护罩却毫发无损！ 火焰渐渐消失殆尽，程漠二人也放松了下来。 墨羽自始至终都没有回头，只是朝着前方哼了一声：“你干什么？” “这话应该我问你，你把来历不明的人带上来干什么？” 一个略有些沙哑的声音响起，带着一股凶戾的气息。 从前方的云雾中走出一个高大男子的身影，他的脸上有一道长长的刀疤，配上凶狠的表情，让人感到十分狰狞。 他看起来比方铁塔年轻，身体健壮程度却不亚于他，但这个人只有一条胳膊，另外一边只剩空荡荡的袖子在随风飘荡，毫无遮掩。 “我只是带他们去烟萝姐那里看病而已，也会负责把他们带离，你无需担心。”尽管这个人说话毫不客气，墨羽却丝毫没有动怒的意思。 “哼，你就是太好骗了，不怀好意的人多得是，我看那个小子就很有问题！”那个人一伸手，指的正是程漠。 “你不能只凭自” 墨羽刚想反驳，程漠却摆了摆手，上前一步道：“请问阁下是哪一位？” “本大爷的名字凭什么告诉你？”那个人眼神不善地瞪着程漠。 “呸，有什么了不起的，你肯定就是那个叫雷炎的家伙。”李剑建在后面嘀咕了一句。 程漠不紧不慢道：“你告不告诉都无所谓，我只问你，你比起初雪如何？” “初雪大人的名字岂是你能随随便便直呼的？！”雷炎大怒，周身又腾起了火光。 “回答我的问题。”程漠却毫不畏惧地直视着他。 “我当然无法与初雪大人相比。”雷炎恶狠狠地回答。 “那就对了，是初雪认可我加入的，你在怀疑她的眼光？” 这一句质问就把雷炎噎住了，既然墨羽没有反驳，就说明这小子说的不是假话。 初雪大人的决定他不会质疑。 “你小子别得意！” 似乎是有些挂不住面子，他丢下一句话转身就走。 走了几步却又忽然回头，对着墨羽道：“不要跟他们说太多。” “因为没能力保守秘密的人，知道的越多，死的越快。” 说完他意有所指地扫了程漠和李剑建二人一眼，便转身没入了云雾之中。 “他就是那样，走吧。”墨羽对此也没什么表示，只是平静地继续带二人前行。 李剑建有心想吐槽几句，但想了想还是忍住了。 天知道那位大佬是不是在某个地方偷听，这上面的人可都得罪不起，千万别被记恨了。 又往上攀登了大概十几米，眼前的视野蓦然一阵明亮，以至于三个人都微微眯起了眼睛。 “哇这就是山顶？！” 第二十三章 医师 呈现在面前的，是宛如金字塔一般的阶梯形山体，比起云雾之下的螺旋道路更多了层次感。 在每个大阶梯上都有着不同风格的建筑物，零星排布，从这个方向粗略一看只有不到十幢。 最让人震撼的却是这里的天空，靓丽的紫光普照大地，天空在紫色基调之上就好像打翻了的调色盘，好似极光一般的各色光芒交织着，还在缓缓流动，美轮美奂。 而在山巅之上，也就是“金字塔”顶端的位置，赫然是一座雄伟的城堡，里面还有座高塔直通天空，塔尖一直没入到“极光”之中。 这片天空！ 程漠仰头看着天空，眼瞳中闪起的却不是之前的红色微光，而是紫色微光，就像初雪一样。 但很快紫色微光又变成了红色，然后又变回去，如此反复几次才终于全部消失。 实际上只有短短的几秒而已，所以李剑建完全没有发现异状，墨羽也只是转头奇怪地看了程漠一眼。 刚才好像出现了异能波动？但是却微弱到几乎可以忽略不计。 可能是错觉吧，没觉醒异能的人怎么可能出现异能波动，墨羽收回了目光。 但程漠的内心却不再平静，这个山顶，这片天空，那座城堡和塔，对于他来说简直就是致命的诱惑！ 这里到底有什么东西？ “前方那栋最靠近边缘的便是烟萝姐的住处了。”墨羽还在带着二人继续前进。 程漠暂时压下了心中的异样，默默跟随着他们。 他们谁都没有发现，在山巅的城堡之上，黑衣紫眸少女正静静地看着他们。 墨羽带着程漠二人走近烟萝的住处，那是一幢普通的二层小楼，通体呈白色，没什么多余的装饰，二楼窗外的阳台上有许多花架，上面开满了各色鲜花。 自从外面的世界失去了阳光照耀，鲜花和绿叶也好像失去了往日鲜明的颜色，有些怏怏的。 而这里的花开得十分艳丽。 墨羽上前敲了敲门：“烟萝姐姐，你在吗？” 无人应答。 墨羽倾听了一会儿动静，轻叹一声，推了下门。 门开了。 原来只是虚掩的。 “跟我来吧。”她走了进去。 “这这可以吗？”李剑建有点不可思议，女孩子的住处这种神圣不可侵.犯的领域，是我能进的？！ 但是没人回答他，程漠已经进去了。 李剑建也只好憋住内心的吐槽跟了进去。 墨羽进门就径直上楼梯，看起来很是轻车熟路，二人紧随其后。 楼梯尽头是一个空旷的小客厅，还有一扇门，墨羽上前再次敲了敲门。 “烟萝姐姐！你在吗？”她提高了声音。 隔了一会儿，里面才终于传出回应： “进。” 墨羽打开了门，映入眼帘的场景不禁让李剑建为之咂舌。 一个字：乱！ 衣物乱七八糟的丢在床上，门口还摆着好几双鞋，各种数据线纠结成一团，地上还有各种东西，比如说书籍，废纸，饮料瓶等。 地板中央是一个厚实的软垫，上面堆满了小零食，还有撕开的包装袋。 看起来二十岁左右的年轻女孩只穿着睡衣趴在软垫上，头发凌乱，就好像刚刚起床一样。 直到门被打开，她才放下了手里的游戏机，拿掉一只耳朵里的耳机，转过头来。 她的容颜还算标致，就是不修边幅的造型和眼底两个大大的黑眼圈破坏了美感。 “又有人需要紧急治疗了？” 她的声音懒洋洋的，虽说不是不耐烦，但也让人觉得她有些漫不经心，浑身散发着颓废的气息。 李剑建不由得在心里捏了把汗，这医师真的靠谱？ 这怕不是刚刚在通宵打游戏吧？！ 程漠却在默默打量着她，目光最后落在房间中唯一整齐的储物架上。 “对，他的手臂被鬼化种侵蚀了，只能麻烦烟萝姐了。”墨羽把李剑建推到了前面。 烟萝伸手，一把扯掉了面前手臂上包扎的纱布，李剑建顿时疼得倒吸一口凉气。 “这也不算严重嘛。”烟萝瞥了一眼，慵懒道：“这种小伤干嘛那么急着来找我，等我上班不就行了。” “可是你今天就应该上班啊。”李剑建不满地嘟哝一句。 他感觉心态要炸了，今天接二连三的受打击，好不容易见到医师还是这么一个不靠谱的怪胎。 说得轻巧，敢情不是你疼哦！ “你若有什么不满，大可不必来我这里治，我可不想看你的脸色。” 谁知道这句抱怨却好像触怒了烟萝，她本来漫不经心的眼神变得有些冷。 “不治就卧槽！程漠你干什么？！” 李剑建捂住被捏得生疼的肩膀，龇牙咧嘴。 “你是来治病的，别口无遮拦。”程漠淡然道。 “不是，分明就是她有问题！”李剑建不甘示弱，压低声音道：“你看她这什么态度啊？这是白衣天使应该有的态度吗？再说了，她无故旷工总是事实吧，还不让人说了” “那你想等着被鬼化种慢慢侵蚀而死吗？” 程漠一语戳心，李剑建顿时不做声了。 另一边，墨羽也在小声劝着烟萝。 隐隐能听到“他是新来的”“他不懂”之类的话。 烟萝却只有一句：“没救了，埋了吧。” 程漠走上前道：“我这朋友脑子不太好使，你大人不记小人过原谅他一回吧，你要是不满意，我让他来道歉，不麻烦的，揍一顿就好了。” 李剑建目瞪口呆，听听，这说的是人话吗？ 烟萝看了眼程漠，转身到储物架那边翻找着什么，一边说道：“算了，他只要不说话就行了，我懒得计较那么多。” 不一会儿她就在地上固定好了一个小桌，上面放着各种道具。 手术刀、镊子、止血钳、缝针这些东西都规规整整地摆好，又准备好消毒酒精和干净的纱布与绷带。 然后烟萝示意李剑建把手伸过来，将他的胳膊绑缚在桌子上特制的固定架上。 “刚开始可能会有点疼，不过我看你这种伤就不需要打麻药了，浪费。”她温柔一笑。 李剑建心下暗道不妙，还没来得及反应，就见烟萝拿起了手术刀 “啊！！！” 第二十四章 决定 十几分钟后，脸色苍白的李剑建摇摇晃晃地走了出来。 “程漠你太不厚道了！凭什么塞住我的嘴！” “你太吵了。” “过分！那可是在剜肉啊！还不让我叫了，我看你就是和那个女魔头串通好了整我”李剑建不满地碎碎念。 “他们只是怕你咬到舌头而已。”墨羽解释道：“如果不把被渗透的腐肉彻底切除，就还会留下隐患，而且不是已经缝合好了嘛，以烟萝姐姐的技术和好药，肯定不会留疤的。” “真的？”李剑建挠挠头，“她的异能到底是什么啊？” 刚才全程好像也没出现什么玄乎其玄的情况，烟萝就像是正常的医生一样，清除腐肉，清洗伤口，打针，擦药，缝合伤口 唯一有点区别的就是，她手上的医疗器械偶尔会折射出紫色的光晕，还有针筒中的药剂，是一种奇异的淡紫色液体。 “这个嘛，不能随便透露，因为烟萝姐对我们来说很重要。”墨羽亮晶晶的眼中闪着崇拜，“你只要知道她真的是神医就好了，要不是她，我们会多很多牺” 她突然意识到自己有些失言，改口道：“总之像你之前的话不要再说了，烟萝姐工作起来是很认真的，她有时不在医院那边，只是因为连续手术十几个小时太累了需要休息罢了。” “她的房间里唯一整齐的地方，就是摆放医疗品的架子。”程漠也说了一句话。 李剑建沉默了，他想给自己一巴掌。 但他又不好意思回去道歉，也只能默不作声。 “你不用放在心上，你只是无心之言，烟萝姐不会因为这点小事就记仇的，你要是再去打扰她休息才会被记仇。”似乎看出了李剑建的想法，墨羽提醒道。 “她一开始脾气有些冲，也是有原因的” “不说这些了，我送你们到云雾区外吧。” 三个人在云雾区外分开，墨羽重新返回山上，程漠和李剑建则溜达着下山。 两人沉默了一会，李剑建才长舒一口气：“感觉这些强大的异能者都很不简单的样子。” “我说的不简单不是指他们的异能，而是本人，就是觉得他们的性格和人生经历什么的，应该都和我这种普通人不一样。” 他有些惆怅地看着天空：“我可能这辈子都达不到他们的高度，因为我远没有那种复杂” “但是他们，很真。”程漠突然开口了。 “很真？”李剑建有些摸不着头脑，我正在感慨人生呢，你怎么忽然冒出这么一句话？ “是，他们身上的波动很纯粹。”程漠喃喃低语着。 “波动？什么波动？”李剑建更迷茫了。 “我也不知道。” 但是那种波动，很让人向往。 程漠回头看向云雾缭绕的山顶，之前同意加入是好奇这里的秘密，但是现在还真的有些想要体验一下，住在那里的感觉。 李剑建也安静了一下，说道：“我虽然听不懂你在说什么，但我也有触动，是来自于山下的那些居民。” “刚才跟着你们进去看的时候，他们都热情地跟恋曦小姐和墨羽小姐打招呼，我能感觉到他们是发自内心的感恩，而且放眼望去，所有的田地都被打理的井井有条，动物没有面黄肌瘦的，人人的穿着都整整齐齐。” “你不觉得这简直是世外桃源的景象吗？”李剑建微笑起来，“后来我想了想，也是，自愿留下帮忙的人都是有大智慧和大勇气的人，不然谁敢随便挑战生死？” “所以这里的人懂得感恩，勤劳勇敢，积极生活。”他认真道：“也许是我级别不够，还不足以看透那些异能者，但是至少普通人我能看清，我喜欢这里，我想要留下，就算是会有危险。” 他看向程漠：“程大佬呢？” “不知道，留下也不错。” 听到程漠的回答，李剑建放下了心，看来我的想法没有错啊。 这时他发现程漠突然停步看向一侧，便也随之看了过去。 峭壁的尽头，有一道红色的身影静静坐在那里，身周的红绸轻轻飘动。 “那不是恋曦小姐姐吗？” 李剑建一拍脑袋：“恋曦小姐姐刚刚被训了，现在肯定正在难过，女孩子难过的时候就该我出场了！我去也！” “”程漠无语，但也跟了上去。 他想多了解一些关于这里异能者的信息，恋曦和墨羽那种好脾气的存在都是突破口。 两人还未走的太近，恋曦就转过头来：“是你们呀，来找我吗？” 她的脸上是明媚的笑容，根本不见半分沮丧的情绪。 正准备安慰说辞的李剑建顿时把话憋了回去，愣头愣脑地说道：“呃原来恋曦小姐没有伤心啊？” “伤心？为什么要伤心？”恋曦眨了眨黯淡无光的眼睛，有些诧异。 “就是你明明那么努力战斗，还救了那么多人，却还是要被训，难道不会不高兴吗？”李剑建走到她侧方的一块青石上坐下。 程漠则离得稍远一些，看向前方。 原来这个峭壁的前方正对着一棵大树的树冠，上面还有两个鸟巢，许多小鸟在树冠之间蹦蹦跳跳，啁啾声不绝，很是欢快。 “程先生也过来坐吧，这里的景致应该很不错，我很喜欢这里，因为能清晰地感受到生命的欢喜。” 恋曦没有马上回答，反而招呼程漠坐下。 程漠便也走过去，坐在了青石的另一端。 “其实也没有你们想象的那种训斥，只是谈谈话而已啦。”恋曦接上了之前的问题，“而且这次任务是我的错，被说也是应该的。” “你们可以想想，既然那些异化种早就知道我带着群众藏在大厦上面，为什么在你们到来之前，那个巨型异化种却始终没有出手破坏大厦呢？而且在你们进入大厦的时候也毫无阻滞吧。” 程漠抬起头：“是陷阱？” “对，如果我在发现不对的第一时间退走，就不会有后来的事情，那位小黑也不会死，但我却没忍住去救人” “那你也没有错啊！”李剑建忍不住道：“那百多条人命还能丢下他们不成？！” “那么我想问你们一个问题。”恋曦静静看着前方，“能拯救世界的异能者的命重要，还是各怀心思的普通人的命重要？” 第二十五章 恋曦 这个问题一出，峭壁上顿时陷入了一片沉默，只剩叽叽喳喳的鸟鸣，依然欢快的响起。 “现在这种时候，若说重要，那自然是前者重要。”过了好半天，程漠终于开口。 “是啊……”恋曦低低叹息。 “虽说如此……那又如何？！” 低头沉思的李剑建霍然抬头，他的表情罕有的有些激动，拳头也攥了起来。 “是，我承认前者也许能够改变世界，能够战胜异化种，确实比普通人有用的多，但生命不该有高低贵贱！” 接下来他的声音低了下去：“对不起，我刚刚有些激动了，我的意思是我做不到见死不救，有能力却不去救，我……不认同！” “你说的太好了呀！”恋曦却开心地一把抓住他的手，“我们的想法很一致呢！我也是这么认为的。” “诶？这……” 李剑建的脸红了，第一次被女孩子柔软的小手抓住手，这感觉太美妙了啊！ 兴奋到脑袋冒烟！ 恋曦看不见他的表情，兀自笑道：“其实我们这里的其他人也不会见死不救，大家都是善良的人，只是行动方式和准则不一样罢了。” “那你为什么会被……” “因为这一次，来的人若不是初雪和墨羽，我们很可能就全军覆没了。若不是我执意要到处搜寻并一起带走幸存者耽误了太长时间，也不会所有人都被困住，那位小黑也不会死。”恋曦的语声中有些忧伤。 “冒昧问一句，小黑到底是……？”这种时候唯有程漠还在关注细节。 “那是空间系辅助异能者自己成立的编队，平常作战黑衣蒙面并统一称作小黑，这是他们的要求。” 恋曦解释道：“因为他们有时也会变回普通人的身份，混进那些人口密集区域做交易和收集情报等，为防止被‘罪’之异能者发现，平常和我们一起出任务的时候就会隐藏真面目。” 原来是这样，小黑只是一个代称，并不是特指的人。 程漠点头：“明白了，你继续。” “其实后来的事情你们也知道了，但事实上这件事的背后另有他人在操纵，而那个人并没有现身，也许是低估了我们这边支援的战力，或者改变主意了，不然我们会陷入更大的麻烦。” 李剑建惊讶道：“主谋竟然不是那只巨型异化种吗？！” 恋曦摇摇头：“怪物形态的异化种智商都不高，不会那么沉得住气，那只巨型异化种的出现更像是被随手丢出来试探的炮灰。” 那种恐怖的玩意儿只是炮灰……？ 李剑建缩了缩脖子，我现在退出还来得及吗？ “也就是说，这件事的主谋是异能者。”程漠说道。 “对，所以初雪刚才只是提醒我不要过于善良，要学会分情况，不然可能连一个人都救不了。”恋曦微笑，“她是对的。” “只是有的时候我实在是忍不住。”她站起身来走到岩壁旁，手指轻轻触摸着一朵不起眼的小野花。 “因为从小就看不见，所以我其他的感官很敏锐，我能够深深感受到世界的美好，还有生命的美好。” 她的脸上带着陶醉的微笑：“花开花落的声音，小鸟破壳的喜悦，微风轻拂的温柔，都那么美。” “而且我很幸运，拥有了红绸，它可以延伸我的感官，我‘看到’的世界说不定有些地方比你们还要有趣呢。” “因此在危险的地方，当我的红绸感受到生命的律动，我就无法做到一走了之，就像李先生说的，我无法见死不救。” 程漠不置可否，实际上他并不认同恋曦和李剑建的话。 在现在的世界，这种极度的善良是致命的。 但他没有反驳，毕竟恋曦有着相应的实力，而且过往经历也不一样，很难感同身受。 恋曦说的那些美好，就是他所不知的。 他从那个地狱爬出来之后，世界就已经是破碎的状态了。 程漠见识到的，只有人们的冷漠、自私、残忍。 为了争抢物资不择手段，毫无怜悯之心，见死不救，背后捅刀，自相残杀。 处处都是这种乱象，强大如他也只能每日为了生计奔波，东躲西藏，哪有时间去好好感受一下这个世界。 再说这个世界已经破碎了。 在程漠过去零碎的记忆中，似乎也没有什么值得回忆的事情，唯有要活下去的执念。 这份执念从何而来，他也不知道。 恋曦的话不能触动程漠，但是显然感染了李剑建。 他问道：“恋曦小姐那么温柔的人，为什么会成为异能者参加战斗呢？” “因为现在的世界不再是正常的世界了。”恋曦慢慢走到了峭壁的边缘，面对着前方，语气低落。 “那天，我听到了世界破碎的声音，随即便是恐惧、杀戮、崩坏……空气中到处都充斥着这种东西，我当时什么都没想，只是凭着敏锐的感觉躲避危险的气息，拼命地跑向我住的那个小镇山脚的福利院。” “因为那里是养育我长大的地方，那里还有好多的孩子，我必须去帮他们！但我还是晚了一步，无情的大火挡住了我……” 她背对着程漠二人，看不到表情，但谁都能想象到她的悲伤。 “从那一天开始，一切都变了，没有了阳光，没有了欢笑，无数生命消逝，这不是曾经温柔的世界。” “我原本都绝望了，以为世界再也回不到曾经美好的样子了，直到我遇到了初雪……后来我便觉醒了我的异能红绸。” 程漠适时问道：“初雪的目的，不，或者说‘罚’的目的，是为了恢复这个世界吗？” 恋曦沉默了一下，却没有正面回答，而是说道：“你以后就会慢慢知道的，至少我的目的就是如此。” “我们这些人聚在这里，目标各不相同，但又是相同的，大家都是我喜欢的人。” 她没有再继续这个话题，转而问道：“你们知道，我为什么叫恋曦吗？” 李剑建摇了摇头，突然想起恋曦看不见，赶紧发声：“不知道啊。” 恋曦微笑：“我本来没有名字，因为眼睛的原因，生下来就被遗弃到了福利院门口，在我还是小孩子的时候，最要好的那个朋友跟我说，她觉得一天之中最美的就是晨曦。” “她说，新生的太阳在那一时刻挥洒出万道霞光，将天染成渐变的红色，有火红，有橘红，有玫瑰红，煞是好看，当时我对她说的景象憧憬得不行，所以便给自己取名叫恋曦。” 她笑了起来，红绸环绕周身轻轻浮动，艳丽的颜色更胜晨曦。 第二十六章 比赛 李剑建看着她的笑颜，有些移不开眼睛，而且欣赏恋曦，他可以毫无顾忌。 不会被女孩骂，臭流氓，总盯着我干什么？！ 这样的好事多难得啊！ 再说了，女孩子的美不就是用来让人欣赏的吗？为啥要骂我捏？ “别看了，眼珠子快掉出来了。”程漠瞥了他一眼。 “嗯？李先生在看什么呢？”恋曦好奇地问道。 “没看什么我只是在回忆曾经看过的晨曦的画面入神了而已，别听他瞎说。” 李剑建不满地看向程漠，却被后者无视了。 “这样啊，是不是真的很美？”恋曦显然把他的话当真了。 “那当然，不是一般的美，比描述出来的还美。”李剑建盯着她清丽的脸颊，深情款款地说道。 “嗯，能想象出来。”恋曦微笑道：“曾经也和朋友一起去感受过晨曦，朝阳的光芒洒在身上暖融融的，驱散了清晨雾气的些许凉意，那感觉就很美好，画面一定更美。” “所以啊，如果世界上的人们再也看不到那么美的晨曦，该有多可惜啊。”她重新转身面对远方，“因此我一定要努力，让世界恢复正常！” 程漠默然，她所珍视的晨曦对于其他人来说只是司空见惯的东西吧，为了这个而赌上性命与怪物战斗，多少有点可笑。 但是也许就因为这样，现在的她看起来才如此耀眼吧，就像晨曦。 决定留下来仔细观察的程漠，很快就开始和其他普通人一起出任务。 不过前几次基本都没有难度，去相对安全的区域采购物资，或者去不算危险的区域搜集物资。 不算危险的区域就是异化种较少，风险级别也比较低的区域，异化种很容易就被暂时清除干净。 所以一连出了三四次任务，程漠连这边异能者的面都没见到，因为他们解决了异化种就暂时隐藏，若是有危险才会再出手。 而普通人小队则是忙着搜集物资就可以了，用不着靠近战斗区域。 程漠并不着急，有些时机需要慢慢等待，更何况现在的生活，让他感觉很新鲜。 而李剑建则开始了苦逼的训练生涯，本来以他的异能当个较为轻松的辅助系完全没有问题，但是在那天和恋曦聊天之后，这家伙脑袋一热就选择了战斗系。 能跟恋曦小姐姐并肩作战岂不美哉？ 所以对他而言的残酷训练就开始了。 因为李剑建完全没有战斗经验，明明异能是速度，反应速度却连B级异能者都赶不上。 这很正常，面对各种紧急情况，光是身体快一点用都没有，大脑得更快，不然何以做出正确的应对？ 所以李剑建大概就是相当于零基础的普通人需要在短时间内达到特种兵的程度，可想而知难度有多高，简直就是地狱模式。 程漠倒是不担心他，那家伙皮实的很，肯定折腾不死。 唯一让他疑虑的是，最近这段时间，老头一直没有回来。 也不知道那个叫落落的萝莉异能者把他带到了哪里，估计应该不是在山顶那里，那就好办了，有空可以去找找。 现在不急，还有时间 洗了一把脸，简单套上一件背心，程漠就大步踏出了房门。 先把眼前某些有趣的事情完成再说。 于是等到李剑建风风火火地来到山脚居民区时，正好看到一大群人围在某块田地边，时不时传出喝彩叫好声，现场气氛十分热烈。 这是在干嘛？ 李剑建好奇地凑过去，一看之下顿时惊呆了。 只见前方的一大片田地中，一个人影正拖着好几个锄头快速奔跑，带起身后的好几溜烟尘。 正是程漠！ 这这家伙是在犁地？！ 只见他跑到尽头处便快速转弯，拖着的六个锄头也随之飞到了新的位置整齐排开，接下来便直线前冲。 虽然以如此快的速度同时掌握六个锄头，他犁出的沟壑深浅却几乎一致，深浅恰到好处，间距也相等。 在田地另一边，还有一台大型的犁地机在工作，但是犁地的速度竟然没有他快！ “他这是在干嘛？”李剑建问旁边的一位老伯。 老伯笑道：“这个年轻人啊，真是太厉害了，比犁地机都能干！一天的时间就把我们的地犁了大半，剩下这个是比赛用的，看看他比犁地机快多少。” 李剑建目瞪口呆。 跟犁地机比赛？ 不愧是程大佬！ 真他娘的是个人才啊！ 过了不一会儿，这场奇葩的比赛就结束了，因为这块最大的田地已经犁好了。 程漠独自犁了大半，胜负很明显。 居民们欢呼起来，纷纷交口称赞那个踏着帅酷步伐回归的年轻人。 “我赢了。”程漠一脸淡然地朝犁地机的驾驶员伸出了手。 “好小子啊，我这连你一半的进度都没达到，原来你还可以更快啊。”驾驶员哈哈笑着，把一样东西抛到了他的手上。 程漠接住，朝他点了点头便转身准备离开。 围观的居民们纷纷感谢他帮助自家犁地，程漠只是摆摆手：“都说了，我只是觉得好玩就顺手做了。” 李剑建迎上前，竖起大拇指：“大佬，你牛！玩得可还开心？” “还行。”程漠把手里的东西揣进裤兜，“找我有事？” “当然有事！我要出任务了！”李剑建哭丧起了脸，“我不过就是偷懒了八次而已，谁晓得这次竟然被雷炎那个家伙抓了个正着，然后他就非要让我跟着他出任务，说是还不如让我直接参与实战，这不是在害人吗？！” “四天的训练你偷懒八次？我更好奇的是，你竟然没被他当场处理掉？” 虽然只见过雷炎一次，程漠也大致知道那个人火爆的臭脾气，连擅入山顶都会遭到他的攻击，更别说李剑建这种偷懒耍滑了吧！ “你别提了，要不是恋曦小姐在，我就要当场被他炭烤了！”程漠一把抓住李剑建的手，“大佬快救救我，他这次出任务的地方是危险区啊！” 第二十七章 罪源 “我能怎么救你？”程漠拍了拍身上的灰尘，一脸漫不经心。 “跟我一起去吧！那个家伙肯定不会管我的死活的！” 程漠迈步就往回走：“我也管不了，你是异能者，我只是普通人。” 李剑建扑上来一把抱住他的大腿：“不，你能的！你永远都是大佬！” “放手。” “我不！” “这不合规矩。” “没事的！我这种渣渣都可以跟去，你去绝对没问题！” 就在程漠打算把他直接踹飞时，另一个熟悉的声音突然响起： “小橙子老夫和你们一起去！” 程漠扶额，又来个麻烦 他还试图推脱：“你们俩懂不懂规矩？未经允许的人不可以随意参与任务。” “本姑娘带你们去，其他人不会有意见的。” 回头一看，双马尾的小萝莉叉腰站在那里。 “落落大人！”居民们都被吸引了目光。 虽然对方怎么看怎么是个小孩子，这些人眼中的尊敬却没有半分减少。 落落大大咧咧地朝众人摆摆手，随即便走上前：“这次任务本姑娘是领队，特别允许你们跟着一起去。” 程漠没说话，他记得可以自行选择人员出行的，都是S级以上的异能者。 李剑建和老头都欢呼起来，还乐得击了个掌。 这两个家伙绝对是忘了此行的目的地是危险区这个事了。 关于区域的等级，这里说明一下，低风险区域也就是安全区，没有异化种的存在；中风险区域则是疑似存在异化种；高风险区域便是已经出现了异化种。 而危险区就是区域内异化种较多，且实力较强；另外还有个超级危险区，关于这个，很少有人提到过。 “好，既然你们都没有异议，那就快准备吧，等下就要出发了。” 小萝莉转身走了两步，突然又好像想起来了什么，一转头指向程漠： “对了，就是你刚才战胜了本姑娘的犁地机？” 李剑建一脸错愕，她，她的？ 程漠点头：“是，怎么。” “看来的确需要改良了。”落落自语了一句，就对着程漠扬了扬下巴，“等回来，本姑娘和你比！” 看着双马尾一蹦一跳的走远，程漠低声问道：“这次任务的信息你知道吗？” 李剑建摇头：“怎么可能知道，我被那个姓雷的家伙威胁完就直接跑来找你了，他哪有那么好心告诉我！” 程漠叹了口气，又看向老头：“你最近去哪里了？” “超级有趣的地方。”老头对他挤眉弄眼，“改天你一定要去看看，绝对会很感兴趣的！” “在哪？” “老夫就不信，你想找还能找不到，无非就是还没打算去找罢了，所以就不告诉你呀，就不告诉你”老头唱起了歌。 “回去准备吧。” 程漠也没指望过，不再理会他，直接往自己住处走去，得先换一身衣服。 “小橙子也不用太过紧张了，因为小落落可是SS级呢”老头跟在他身后突然又说了一句。 程漠的脚步微微一滞，随即就大步进了屋子。 十五分钟后，出任务的人员便在初始进入二分之一界的小山坡位置齐聚。 程漠几人都换上了方便战斗的劲装，就连老头都被程漠强制换了一身比较整齐的装束。 此次任务总共有四名异能者出战，让李剑建惊喜的是，恋曦竟然是出战人选之一。 另外自然还有落落和雷炎，最后一个则是背着重剑，一直在默默吸烟的中年男子。 那个男人的脸和雷炎有几分相似，看起来年龄比他要大不少，程漠猜测这两个人之间应该有血缘关系，但那两个人的目光却从未有过交集，站位也隔得比较远。 而普通人竟然只有他们三个，D级异能者和普通人差不了多少，他默认李剑建就是普通人了，除此之外还有一位小黑。 “我们这次的任务是探查第三十九区，那里有疑似罪源地，找到并销毁即可。” 落落面对着所有人说道，此时她稚嫩的小脸上满是与外表年龄不相符的成熟。 众人却都听的很认真，包括那个一脸凶神恶煞的雷炎。 “我们一直在追寻有关世界破碎的真相，还有复原世界的方法，那么每一个发现的罪源地都必须谨慎对待。” 这段话她明显是在向程漠几人解释：“所谓罪源地就是引发人类异变成异化种的源头，判断依据是该区域的罪之力波动远高于常值且十分密集，那个地方也会有大量异化种聚集，我们的任务就是寻找核心位置，你们有什么问题可以现在就提。” “我有问题。”程漠上前一步，“既然罪源地是异变的源头，那么它应该只存在于少部分一开始就出现异化种的区域吧？为什么其他的区域在后来也会出现异化种感染的现象？” “这个问题提的很好，那么我就来好好为你解答一下。” 落落严肃地看着他：“因为所谓的罪源地，并不是只有固定的地点，准确来说这东西叫罪源就可以了。” 李剑建诧异道：“这玩意儿还能转移？” 落落点头：“可以这么说，因为有些强大的异能者，本身就是罪源！” 程漠瞳孔微缩，果然如此吗，那么自己之前所在的区域突然出现异化种，会是因为这个吗？ 所以那天身为SSS级的初雪才会出动？ 不对啊，下一片区域不也遇到她了吗，那里的异化种也不是很强。 琢磨不透啊 落落还在继续说着：“当然我们不是，我们和那些异能者是不一样的，若他们是罪恶之源，那么我们就是审判者！” “罚么。”程漠低声道。 “就是这样！”落落又是一指程漠，表示认同，“他们被称为罪，那我们就是罚！由我们来惩罚这些罪！” 这时旁边的雷炎突然不爽道：“你跟他们是不是说的太多了，罚是只属于我们的称呼，他们可没资格以此自居！” 程漠发现这家伙除了对初雪比较尊敬之外，对其他的，哪怕是SS级异能者都不假辞色，就比如墨羽和落落。 但这个雷炎的实力好像并不算高，从上次他出手偷袭就能看出来，他的实力远低于墨羽。 李剑建也很是不满地嘀咕一句：“这种势利眼怎么配存在于罚的队伍中，真应该给他踢出去。” 即便是小声嘀咕也逃不过异能者敏锐的感知，雷炎顿时怒瞪着眼睛看了过来。 “你小子说什么？！” 第二十八章 阵营 “雷炎，别这样……”恋曦着急地想要劝解。 然而雷炎直接无视了她，指着李剑建就要上前：“你也配说我？把你刚才的话再说一遍？！” “好了，都是同伴，差不多行了。”一直在抽烟的中年男人也忍不住开口喝止。 “你住口！”雷炎却更暴怒了，大吼了一句就大踏步上前，“老子今天就要……” 程漠的手已经放在了枪柄上，李剑建则是脸色有些青白地准备后退，万一这家伙发疯，可难保会不会被波及到。 “你今天就要干什么？”略冰冷的语声响起，硬生生让雷炎的脚步顿住了。 “今天带队的可是本姑娘！你们有什么私人恩怨或者不满，就给本姑娘憋着！等到任务结束以后爱怎么打就怎么打。” 落落周身一股强大的气势沉沉压下，显然有些生气。 “雷炎，你最好收敛一下你的臭脾气，出任务的时候所有人都是战友，不管你顺不顺眼！” 这霸道的口吻，要不是身子是个小萝莉，妥妥是个御姐啊！ “是，我冲动了。”没想到雷炎真的承认了错误，并退了回去。 虽然那张有着深深疤痕的脸看上去依然凶恶，却不再做声。 “李剑建，有些事情只看表面就妄下定论是不对的，下次请谨言慎行。”落落转而又对李剑建严肃道。 “知道了，我不该乱说。”李剑建虽然心中还有些不服气，但看到落落认真的表情，便只好顺着回答。 程漠却若有所思，听到落落刚才的话，他想起了那位异能者医师烟萝，刚开始李剑建似乎也错怪了她。 难道这个雷炎看他们不顺眼也是有什么原因，并不是所谓的势利眼吗？ 老头却自始至终很淡定，或者说压根儿没在关注这事，只是两眼迷茫地看着天空，好像陷入了某种幻觉似的。 调解完了矛盾，落落似乎又回归了小萝莉的状态，一叉腰笑道：“好啦，那我就继续说啦。” “罪源地的异化种一般要比低级异化种强一些，不过问题不大，我们需要格外注意的是另外一个事情，那就是罪源地有较高几率出现异能者！” “没错，就是与异化种为伍，同为怪物的‘罪’之异能者，他们可不会手下留情，记住，如果遇到他们，那么结果便只有生与死。” 她重重道：“不是他们被解决，就是我们被杀！” 程漠了然，看来世界上存在的异能者只有两个阵营，那便是这里的异能者与其他异能者，而且两方是绝对对立的，见面就要分生死。 不过这里的异能者到底是怎么聚过来的呢？还是说他们觉醒需要什么特定条件？ 毕竟罪之异能者还有个罪源地的说法。 程漠也问过李剑建是怎么觉醒的异能，不过这家伙支支吾吾的说不明白。 他只是说当时初雪说他必死无疑，心中就慌得不行，有种强烈想要活下去的欲望，所以就直接答应了成为异能者的事情。 接下来身上就发出了紫色的光芒，有某些玄奥的力量萦绕，然后就感觉身上轻飘飘的。 就这么简单。 凭这点信息显然不足以推测出什么。 但是程漠记得恋曦曾说过，遇到初雪以后她便觉醒了异能红绸，初雪也曾问过自己要不要更强的力量…… 难道这里的关键点在那名叫初雪的少女身上？ 他在思考着，落落又说道：“不过也不用太担心，有本姑娘在，第二种可能是不存在的！因为三十九区的罪之力波动并不算太强，若是出现了能作为罪源级别的异能者，那样的区域就会被划分为超级危险区了。” “如果一个区域变成了超级危险区，那么异能等级a级以下的人一定要立马想办法撤退，绝对不要心存侥幸！因为那个时候没有人能保护你。” 她环视了众人一周，见所有人都在认真听讲，满意地点点头。 “现在请战斗异能者做一下例行自我介绍，我是落落，ss级异能者。” “我是恋曦，a级异能者。” 雷炎哼了一声：“雷炎，a级异能者。” “雷焱，s级异能者。”中年男子吐出一口烟雾。 “那么，我们出发吧！目标三十九区！” 队伍中的小黑立马点头，挥手开启了罗盘。 银白色的光芒立刻笼罩了几人，随即光柱直射向上方紫色的天空。 程漠等人就感觉自己的身体以极快的速度直线上升，快到看不清周围，满眼尽是白光。 这样的经历他已经有过好几次了，每次出任务都是由小黑以罗盘将他们传送到指定的区域。 程漠实在是很好奇，这些数字到底是谁规定出来的，总共又有多少个区呢？ 他有一种直觉，这个秘密和界峰山顶有关，因为每次传送的最后，他总能看到紫光闪过，隐隐还有塔状物的影子。 实际上因为最后的画面闪得太快，普通人用肉眼根本无法捕捉到，但程漠偏偏就看到了。 界峰山顶城堡之中不就有一座通天之塔吗？ 以后一定要上去看看！ 眼前光影变幻，再次脚踏实地时，他们已经到达了三十九区。 “竟然是……丛林？！”李剑建惊讶地看着四周。 这还是他第一次来到非城市区域，自然感到很新鲜。 而程漠之前出来过几次，有两次也是落在郊外。 不过这里的空气潮湿闷热，满眼深绿，高大的乔木遮天蔽日，茂盛的灌木丛几乎让人无处下脚。 这分明就是热带雨林吧！ 这一行人的突然出现惊起了一群飞鸟从树丛间呼啦啦的飞走，树上和灌木丛中还有一些小动物好奇地探头探脑。 异化种的出现几乎毁灭了人类，却从未有过动物异化的现象。 因此它们都只是普通的小生命，打量着这些不知从何而来的不速之客，一派和谐与生机盎然。 “看来这个位置暂时没有出现情况。”落落打量了一下四周，低声道：“小黑的传送是随机位置，每片区域的大小也不一致，所以需要我们展开地毯式搜索。” 每个人都佩戴好了戴在一只耳朵里的特制对讲耳机，这是二分之一界里每个人的必备品，可以在出任务时与同区域的同伴随时取得联系。 “那么接下来，小曦曦东，焱叔南，雷炎西，我负责北。”落落安排完又对程漠三人还有那个小黑说道：“你们几个跟本姑娘一起行动。” “任务开始！” 第二十九章 眷属 “呀！这是什么啊？！” 热带雨林中蓦然传出小萝莉的尖叫声。 程漠瞥了一眼：“蜘蛛网而已。” 落落的双马尾都炸了起来，手忙脚乱地拍着身上：“我最讨厌这种东西了！” “不行不行，爷爷你坐我前面。” 李剑建有些无语地看着那边，对程漠低声道：“你说那个家伙真的是SS级异能者吗？” “你忘了之前差点被揍的事情吗？”程漠表示背后议论别人是不好的，主要是异能者们的耳朵太好使了。 “但是那个东西怎么看怎么都” 由不得李剑建不吐槽，你说你骑着一只鸽子晃晃悠悠地飞，这哪里是SS级异能者应该有的排面？ 而且这只机器鸽子怎么看都像游乐园里面哄小孩的游乐设施 上面坐的两个人倒是相得益彰，一个小老头在前面挥舞着树枝清除前方的“障碍”，后面一个双马尾小萝莉在拍手叫好。 “很好！这样一来，本姑娘的航线就安全了，咕咕号冲鸭！” “放心吧！老夫给你开路，芜湖！” 程漠ap;李剑建：“” 看那两个人玩的开心，一旁的小黑也忍不住笑道：“你们可别小看落落大人，她虽然身体因为某些原因，外貌停留在了十岁左右，真正年龄却已经二十多了，认真起来行动能力可是很强的。” “二十多岁？！”李剑建震惊，“完全看不出来啊” “是这样的，落落大人本身性格就很活泼，所以新加入的成员很难看出她的真实年龄。” “她的异能到底是什么？”程漠问道。 “这个我也不是很清楚。”小黑有些憨厚地挠挠头，“我和落落大人只合作过几次，见过她出手的机会不多，我只知道她骑着的那只机械鸽子还是挺厉害的。” “你们动作再快点！我们先上去看看” 落落的声音远远传来，接下来就见一只白色的鸽子直线升空，穿出了上方茂密的树冠。 李剑建有些羡慕嫉妒：“我也想骑那玩意儿试试。” “你不是会飞吗，做梦呢？”程漠一脸鄙视。 “SS级异能者的鸽子，骑着肯定舒服。”李剑建嘿嘿笑道。 小黑又说道：“那只鸽子并不是落落大人的异能眷属器，她的眷属器应该是那双机械手套。” 异能眷属器，便是每个异能者觉醒异能时随之衍生的东西，一般来说就是异能者的武器。 比如说初雪那把名为“饮雪刃”的透明魔刀，还有恋曦的红绸。 不过也有些不太明显，就比如说方铁塔的异能眷属器是护心的那块胸甲，墨羽的则是头上的星月头饰。 这些不难分辨，因为在他们发力较大时，异能眷属器往往会发出紫色的光芒。 平常不使用异能的时候，他们也可以选择把异能眷属器暂时隐藏起来，只要心念一动就会消失。 “诶？是吗，我还以为是鸽子呢。” “肯定不是，因为落落大人不止有咕咕号一个坐骑。”小黑说到这，又好奇地问道：“话说这位李小哥也是异能者吧？你的异能眷属器是什么啊？” “别提了”李剑建唉声叹气。 只见他一伸脚，脚上的运动鞋原本有些脏兮兮的，在一瞬间却变得干干净净，好像崭新的一样。 接下来他的运动能力明显加强，都可以像施展轻功一样，踩着树干左右跳跃前进。 “哦，原来是” “可不就是嘛！我特么找了半天才发现我的异能眷属器竟然是鞋，而且这鞋只是我临时翻到的，造型一点也不喜欢！” 李剑建欲哭无泪：“我就不能理解了，他们都说异能眷属器一般和性格、能力，或者觉醒异能时的心情有关，我这怎么就是双鞋呢？！” “那不是很好解释吗，你肯定一心想着跑路呗。”程漠淡淡道。 “不可能！我这么英俊潇洒，玉树临风，勇敢无畏的人，怎么可能想着逃跑呢？” “前面两个词是多余的。” “别说了！上天安排的就是最好的，咱就算只有一双鞋厉害，也能成为战斗职业者。”李剑建说得大义凛然。 “对啊，李小哥是速度型异能者，发展方向其实很广阔呢，不像我们，从一开始就只能当辅助系。”这个小黑显然是个老实人，颇有点羡慕地说道。 程漠问道：“你的异能眷属器就是那个罗盘吧？” “没错啊。” “我有点奇怪，那些战斗系异能者的异能和眷属器都各不相同，为什么你们小黑的异能和眷属器完全一样呢？” 还有一句话程漠没说，感觉像是批量生产的。 “你的疑问很合理，因为我们确实和那些真正的异能者不太一样。”小黑解释道：“那些异能者都是遇到初雪大人的时候便觉醒了自己的异能，他们都是很厉害的战斗系，无一例外都达到了A级以上。” “但我们一开始是作为普通人留下的，也就是山脚下的居民。” “咦？”李剑建也惊奇地看向他。 “初雪大人不是说过吗，普通人也有成为异能者的机会，每隔一段时间，都会有一批身手好，且希望更进一步的普通居民被选中去尝试觉醒异能，我当初选择的就是空间系，所以就和好几个人被初雪带去尝试。” 程漠顿时来了兴致：“你们被带去了哪里？当时的情形能和我们详细说说吗？” “当然可以。”小黑开始回忆起来，“其实就是初雪带着我们来到界峰山顶，因为她的速度太快了，所以我们什么也来不及看到，就落在了一座城堡的门前。” 程漠更加精神了：“什么样的城堡？” “就是很高大很雄伟的，东西方风格相结合的，装修十分精致的城堡，对了，里面还有一座通天的高塔，就是那座塔让我印象最深刻！” 果然，这就是界峰山顶的城堡，没想到普通人觉醒异能竟然需要去那里。 程漠点点头，继续问道：“那么，之后你们又经历了什么？” 第三十章 记忆 “之后我们跟着初雪大人进入了城堡，那里面没有什么奢靡的装饰，反而有些空荡，我们一路来到了二楼尽头的一个房间。” 小黑努力回忆着：“那里有一块大石头放在台子上，散发出紫色的光芒，旁边还有个女佣阿姨侍立着。” “散发着紫色光芒的大石头……”程漠若有所思地重复了一句。 李剑建突然说道：“会不会就是破碎之夜那天晚上掉下来的陨石？我记得当时就好像看到了无数流星雨划过天际，有些径直砸了下来。” “有可能，那天我也看到了。”小黑点着头，却转而道：“不过让我印象最深刻的倒不是那块石头，而是那个女佣。” “女佣？” 也是，有这么一块神奇陨石所在的，用来觉醒异能的房间，竟然有个女佣侍立在侧，这怎么想都有些不合常理。 “对，那个女佣阿姨看起来和老爷子差不多大的岁数，从我们进屋开始就一直是笑眯眯地看着我们，很是慈祥。” 李剑建奇怪道：“这也没什么啊，我奶奶也是这样，小时候我回老家，她就喜欢笑眯眯地看着我，一看就是好长时间。” “不一样。”小黑摇摇头，“不管我们说什么她都没反应，刚开始我们还以为她是雕像呢，直到初雪说话，她才有反应。” “初雪管那位女佣叫彩姨，她告诉我们彩姨不能说话，耳朵也不太好使，所以不要见怪。” “不过这些都没什么，最奇怪的是接下来，初雪让我们一个个上前去触摸那块石头，这个时候彩姨便也往前走，直接拉住了第一个人的手，然后把它慢慢放到石头上，每个人都要重复一次这个动作。” “哈？那是挺奇怪，摸个石头还需要她手把手引导？”李剑建笑了起来。 “对啊，就是这个问题！”小黑连连点头，“而且她的力量大得出奇，想抽手都不行，我记得当时回去之后，手腕疼了好几天……” 程漠沉吟着：“那你的异能是什么时候觉醒的？” “就是回去睡了一晚上之后，就发现手中多了个罗盘，这就表示成功觉醒空间系异能了。” 这个觉醒过程……和想象的差别很大啊。 程漠一边默默在林中穿梭着，一边思考着。 这个所谓的异能觉醒，和李剑建那种也差了很多，而且感觉不尽不实，其中有好几个环节都有些奇怪。 方铁塔还说过异能无绝对的强弱，也就是说真正的异能者是可以成长的，但这些辅助系却最高只能到b级，这该怎么解释？ 这里面，越来越有意思了。 就在此时，耳机里响起了落落的声音，打断了三个人的闲聊。 “前方出现不明建筑物两座，你们三个加速直线前进，去探查其中一个，另一个交给我们。” “看来是没什么危险性，不然也不会那么放心的让我们去。”小黑低声道：“走吧！” 三个人加快了速度，前方的林木逐渐稀疏，不多时便看到了建立在丛林中的奇异建筑。 看起来有点像防空洞，建筑上方用绿色植物作为掩饰，使得难以从上方被发现。 地上部分并不算高，看起来大部分空间应该是在地下。 三个人推开生锈的门走进去，里面似乎已经被废弃多时了，到处都是灰尘和玻璃碎片。 “这里……好像是某个国家的地下研究室吧？”李剑建看着周围不少碎掉的瓶瓶罐罐，猜测道。 “差不多，建造在这种隐蔽地方的，多半是在搞一些奇奇怪怪的研究。”小黑表示赞同。 研究室……又是这个讨厌的地方。 程漠的身体再次有些僵硬，迈着机械的步伐向前走去。 不过好在这里已经废弃多时面目全非了，否则他可能会更难受。 那种憎恶的感觉死死刻在他的记忆深处，就算是记忆已经破碎了也挥之不去。 冰冷的手术台，惨白的灯光，逆光的黑色身影围着自己，刀具切开皮肤和肌肉…… 那些令人厌恶的眼神打量着自己，就好像在打量着一件商品。 “果然，他是最合适的。” “这是更进一步的契机。” “功劳非我们莫属。” 各种语声在周围回荡，明明满是笑意，听在耳中却只有冰冷。 疼痛到麻木，感官被剥离又渐次回归，在死亡的边缘挣扎…… 那便是他的记忆中，无数次重复出现的绝望。 如若不是因为那个“破碎之夜”，如若不是老头捡到了他，那个地狱的阴影恐怕永远都无法摆脱。 程漠不想去回忆过去那些零碎的记忆，因为好像只有无尽的痛苦与绝望。 他对过去不感兴趣，他只想活下去，这便是他一开始的目标。 异化种与异能者都是怪物，都是危险，都是麻烦。 还有异能这种东西，强烈的直觉告诉他，一旦沾染恐怕就再也无法摆脱某种纠缠。 这种纠缠是什么他并不知道，但是他不愿意去触碰。 然而从这些二分之一界的异能者身上，他感觉到了不同的东西，他产生了兴趣。 并不是他想要知道世界变成这样的真相，或者了解罪与罚的本质，只是因为他对他们感兴趣。 无心之人很难对什么上心，程漠也不知道为什么就莫名地被吸引了，可能是因为那座古怪的界峰山影响吧。 所以有些地方，就算是一辈子都不想再踏入，现在也试着和他们走走看吧。 “程大佬！程漠！” 有人一把拽住自己，程漠这才回过神来。 “怎么了吗？” “没有，只是你干嘛走那么快啊？我们喊你也不理我们。”李剑建奇怪地看着他，“难道你发现了什么？” “不是，这里也没什么东西，不走快点多浪费时间。” “说的也是，刚才小黑还去挨个抽屉和柜子搜，里面除了瓶子就是瓶子，那些瓶瓶罐罐里面就算有东西也都蒸发没了。”李剑建无聊地打了个哈欠。 “你们最好是谨慎点，这可是研究室，万一瓶子里面有毒气呢。” “不会吧，这里一看就是在撤走之前收拾过的，什么有价值的东西都没留下，就算毒气也……” 就在这时李剑建突然停住了，指向一侧：“程大佬你太神了！这好像真有毒气室啊！” 第三十一章 破门 这个看起来不算小的房间大门紧闭，上面满是黑黄相间的警告条纹，中间还画着一个大大的骷髅头，怎么看都是一个危险的地方。 其他的房间都是敞着门，唯有这里即便是废弃了，厚重的大门也依然紧紧关闭着。 “看来若是想要在这里找到什么有价值的东西，就只能从这里下手了。”程漠走上前。 “等下！等下！”李剑建一把拉住他，“你刚才不还说让我们小心的吗？万一这里面真的有毒气呢？” “那就让我先来探查一下吧。”小黑走上前来，罗盘出现在他手中，“为了适应各种作战环境，我们的罗盘开发出了很多功能，其中不只有空间传送，相互定位，还有探查类，比如说毒气探测，生命探测，水下异物探测等等。” “虽然想要大范围探测以我们的能力还做不到，但是扫描一个房间还是不成问题的。” “好，那就麻烦你了。”程漠向他点点头。 小黑手中的罗盘立刻发出银白色的光芒指向前方的大门，接下来光芒渐次扩张，直到将门完全覆盖。 过了不久，光芒便收敛，小黑笑道：“没事，里面没有检测到危险物质，也没有生命波动，放心大胆地进去吧。” 程漠点头：“那好，贱贱，破门。” “啊？我？！”李剑建难以置信地指着自己。 “不是你是谁？你有没有点异能者的自觉？” 程漠微微皱眉，这家伙不会一直在偷懒吧？ “那……这，我怎么破？” “踹开。” “哈？” “你的异能眷属器是鞋啊！别忘了异能眷属器一般都是作为武器的，你不管是踢还是踹肯定都很厉害，所以你试着踹一脚啊。”程漠只能无奈指导。 “也对哈，那我试试。” 李剑建深吸一口气，后退几步，尝试调动异能，然后加速，飞踹！ 砰！ 大门不知哪个部位发出“咔”的一声，上面多了一个凹痕。 这门还挺结实。 “看起来不太行啊……”李剑建看着自己的鞋，“不过这一脚踹过去，还真不太疼，看来以后可以试试踢人战斗法了。” 程漠却连连摇头：“你这异能之力根本就没有调动起来，就你现在发挥的这点威力，连低级异化种都很难一击毙命。” “那应该怎么调动？” 程漠无语地看着他：“你最近都在训练什么呢？” “除了必须参加的基础体能训练外，其他的训练都可以自己选择。”李剑建有些不好意思，“刚开始我也没想过这异能还可以直接用来攻击，所以就觉得与其增强异能，还不如先学一下怎么用枪，可不能像上次那样……” “毕竟我是要当战斗系的男人！”最后一句为了增强底气，他特意强调了一下。 “……你这是典型的本末倒置。”程漠叹息，“你以为会使用枪很厉害吗？我敢说，那些战斗系的异能者就没有一个会怕枪的，再厉害的神枪手遇到他们也无计可施。” “你放着好好的异能不去练习开发，反而还整起了枪这种不实用的东西，你说你是愚蠢呢，还是愚蠢呢？” 李剑建顿时被噎的说不出话来，好像……是这么一回事。 但程漠却也怔住了，因为这句话莫名地有点熟悉…… 老头曾说过的话在他脑海里响起：“都跟你说过多少次了，不要用枪，那玩意儿根本不实用，你这家伙用枪就是对自己能力的浪费！” 所以之前自己带回来的枪支，只要是被老头发现的，基本逃不了被拆解的下场。 但我又不是异能者，顶多比普通人强一点而已。 程漠摇头甩去了脑海中老头的脸，疯疯癫癫的话做不得数。 “我来教你吧。” 他对李剑建说道：“使用异能的时候集中注意力，心中最好是想着你要做什么，不要有太多杂念，一旦出手就是一往无回，别怕会伤到脚或者腿，这样才能将飞踹的威力完全发挥出来。” “哦。”李剑建刚答应一声，突然狐疑地看向他，“不对啊，你怎么那么清楚异能的使用方法？” “这只是……我的感觉罢了。”程漠催促道：“总之你按我的话试试。” “行，我信程大佬！” 李剑建再次后退几步，闭上眼睛屏息静气，显然是在尝试集中注意力。 随即他的眼睛蓦然睁开，似有锋芒直指前方的大门，瞬间加速！ 程漠注意到，在他双腿飞踹出去的瞬间，脚上的鞋子出现了紫色的微光。 轰！ 这次果然奏效了，而且效果太好了！ 某人直接穿门而过，狠狠怼上了房间另一头的墙壁。 “卧…槽！” 李剑建抱着腿躺在地上哀嚎：“这墙特么是什么材质？！疼死老子了！” 程漠和小黑从门中间的大洞中钻了过来，打量着这个房间。 这个房间的墙壁通体都是用类似于合金钢的材料打造的，李剑建带着门的一部分以刚才那么快的速度撞上去，只是让那里的墙体有一点变形而已。 前方还有操作台和一些奇特的仪器，除此之外就没什么东西了。 “这里应该是搞一些秘密研究的地方。”小黑打量着周围，“类似的地方我也去过，核心研究室装饰风格基本都差不多。” “这些仪器我们需要搬回去研究吗？”程漠指了指前面。 “不用，重要的已经被带走了，丢下的基本都是有问题的。”小黑简单翻了翻那些实验台，有些遗憾地叹了口气，“看来也不剩什么有价值的东西了。” “那为何要封闭大门呢？”程漠也在四下里查看着。 “喂喂喂，你们都不慰问一下破门的大功臣吗？我的腿疼死了！” 没人理他，程漠在研究台子上的操作面板，小黑则是在尽职尽责地搜索有没有值得带走的东西。 “过分！这破地方要是没有东西我就亏大了。” 李剑建哼哼唧唧地爬起来，一脚踢在旁边的操作台下面，当然他这纯属发泄式的踢，没用上多少力气。 但操作台上面的灯却蓦然亮了起来！ 第三十二章 罐子 程漠看着面前突然点亮的操作面板，无语道：“我看你的腿也没什么问题。” “不，不是这个问题，你们快看！”李剑建惊呼道。 不用他喊，程漠和小黑都已经注意到了异常，就在操作面板相对的那面墙壁上，竟然缓缓打开了一道暗门，露出了被隐藏的东西。 初见那东西的全貌，李剑建惊得后退了一步：“那是……什么啊？！人？” 那是一个大型玻璃培养罐，里面充满了一种奇异的绿色半透明液体，一个男人闭着眼睛悬浮在液体之中，身上还插了一些管子之类的东西。 “这不会就是，‘人类改造计划’的产物吧？”小黑也有些震惊地喃喃道。 “人类改造计划？”李剑建好奇地问道。 “你不知道吗？就是在破碎之夜的前几年，曾有科学家提出了这个疯狂的构想，他认为人类发展已经到了极限，我们若想要更进一步，就必须采取特殊的手段进行自我改良。” 小黑沉声介绍道：“除了基因融合，还有机械改造等手段，这件事当时引发了轩然大波，最先宣扬这件事的科学家也被舆论推上了风口浪尖，这个事件不久以他的神秘失踪为终止。” “但是后来又陆续有流言，说这个研究早就已经在进行了，西方某大国甚至都成立了改造人军队；还有的说那个科学家是个疯子，独自跑到了一座荒岛上搞研究去了；也有人说他已经死了，而且这个计划已经遭到了一致抵制……” 他有些不好意思地挠挠头：“我以前对这种猎奇的事情很感兴趣，所以就多关注了一些，不过都是一些不尽不实的谣言，真伪无法考证。” “哦对……我之前好像也看过这个新闻，当时只是一笑了之了。”李剑建咽了口唾沫，又看向培养罐中的男人，“这个不会真是吧？” 两人走过去，近距离仔细地看着。 “好像真的是人诶，没有哪个机器人能做到这种水平吧？”李剑建低声说道。 小黑赞同道：“我觉得也是，机器人总会有不自然的地方，他的外貌上完全没有破绽。” “那他到底是死的还是活的啊？” 两人正在讨论，身后突然传来一声大响！ 愕然回头，只见从刚才开始就没有说话，也没有动作的程漠，面前的操作台竟然已经四分五裂！ 被砸出去的部分摔得粉碎，可见用了多大的力道。 话说他是用什么砸的？ “程……漠？”李剑建有些底气不足地唤了一声。 因为程漠此时的表情极其可怕，那双瞳眸仿佛充血一般，脸色阴郁。 “离那个东西远点。” 房间里安静了半天，程漠才终于开口，他的声音冷得没有一丝温度。 “哦哦哦。” 李剑建和小黑急忙后退，此刻程漠身上的气势太吓人了，他们唯恐退得慢了就会被他攻击。 程漠沉沉盯着培养罐，身上那毁灭性的气势越发压抑。 就在李剑建二人以为他要出手砸了那玻璃时，程漠周身的气势突然一滞，随即他就快步走上前，伸手捡起了培养罐下方的一个小牌子。 那个牌子似乎是无意间掉在夹缝中的，卡在了墙缝与培养罐下方的管子中间。 程漠抹去上面的灰尘，沉着脸仔细打量。 这看起来是一个破损的工牌，上面的字迹已经不清晰，隐隐可见有一串不完整的编码，还有个模糊的大头照，看起来是一名较为年轻的女性。 把工牌翻过去，背面磨损的更厉害，只能看到一个残缺的logo和一个大写的c。 这个logo虽然只剩一个角，程漠却依然觉得十分眼熟，好像在记忆深处有什么东西呼之欲出。 果然是你们么…… “c……是他们的代号？”程漠向身后的二人扬了扬小牌子，“你们以前有没有听说过代号为c的组织？” 看到程漠貌似已经恢复了正常，李剑建二人也都走上前来。 “c？好像没听说过。”小黑思考着，“我之前关注的那几个有名的研究室，好像也没有名字是以c开头的。” 李剑建也摇头：“没听说过。” “那就走吧。”程漠收起了工牌，转身就向外走去。 “那这个……这个人不用管吗？”李剑建有些迟疑地看着培养罐。 “你最好不要碰他。”程漠头也不回。 李剑建和小黑无奈地对视了一眼，便也跟着他走了出去。 主要是之前也没有遇到过类似的东西，他们也不知道该怎么处理。 小黑正想着要不要用耳机询问一下队长，外面突然传来爆炸的声音！ 爆炸点离这里并不算近，声音传到这边只是一声大响。 但三人都立马朝外面跑去，想要查看一下是哪里出了问题。 对讲耳机中落落的声音适时响起：“雷炎那边发生了战斗，所有战斗系异能者立刻赶去雷炎方向支援！” 接下来恋曦的声音也响起：“我这边遇到了点小麻烦，可能晚些到。” 落落问道：“小曦曦那边没问题吗？” “没事，我自己解决就行。” “好，那你小心，其他人立刻支援雷炎！” 接下来通讯就切断了。 “雷炎…是向西走的吧，我们过去。” 程漠刚想迈步，李剑建却拉住了他的衣服。 “那个……程漠，我想先去看看恋曦小姐那边。” 程漠转身看着他：“你担心她？” “是……因为刚才她的语速很快，我能听出来是为了掩饰急促的喘息，所以她遇到的可能不是小麻烦。” 程漠表情怪异：“这你都能听出来？” “对美女小姐姐都不上心，那人生还有什么乐趣？”看到程漠的表情，李剑建急忙话锋一转，“当然，大佬你和我是不一样的境界，没有参考价值。” “那你随便吧，想去就去呗，我打算去西边看看。” “不不不，你是非异能者，应该和我一起找个地方待命啊。”小黑急忙提醒道：“还有李小哥，你这样做是不符合规矩的。” 小黑并不是战斗系，所以一般他们的职责便是在战场之外的安全地方待命，随时等待凯旋归来的其他人并带他们传送回二分之一界。 “我就是过去看看而已。”程漠纵身而出，朝着西边穿梭过去。 “我也是，我的速度快，要是那边没什么事，大不了我快点赶到西边支援嘛。”李剑建刷的一下没了影子。 “喂，你们……” 小黑无力地扶额，这两个人就没一个听话的。 第三十三章 改造 西方的林中，滚滚浓烟遮蔽了天空，隐隐能看到有火光窜出。 雷炎手持镰刀，上面还燃烧着熊熊火焰，站在浓烟中，那些浓烟似刻意环绕着他一样，留下了中间的空地。 一只蜘蛛形态的异化种蓦然从浓烟中扑了出来，直取他的后方！ 雷炎脚步丝毫未动，仅存的那只单手一挥镰刀，异化种顿时被砍成两半！ 伤口的位置直接被烧成了焦炭，一股烤肉的香味弥漫开来。 接下来又是两只异化种扑出来，雷炎依然未动，只有火焰镰刀在空中划出道道红线。 全都是一击斩杀！ 但雷炎却脸色骤变，身子猛然侧闪的同时，火焰镰刀在身侧划出弧线。 只听“叮，叮”两声，就像切断了两根铁丝一样，两道若有若无的银色光芒在空气中闪过。 那是极细极细的，好似蜘蛛丝一般的东西，用火焰无法直接烧断。 雷炎发现只有借助周围的烟雾来提升视觉效果，才能勉强看清这“蜘蛛丝”的进攻轨迹。 除此之外还有异化种的袭击，在自己的火焰范围内才更方便他攻守。 于是他便创造了这么一个火焰烟雾圈子。 但是蜘蛛丝的攻击神出鬼没，而且角度刁钻，专门朝着他空荡荡的右手位置攻击，摆明了是欺负他只有一只手臂。 “该死的家伙，有本事就出来，堂堂正正和老子打！只会放点蜘蛛丝算什么本事？！” 雷炎有些火大，刚才他想强行冲出去寻找蜘蛛丝的源头，却硬生生被一大堆蜘蛛异化种给逼回了地面，这里恐怕是它们的巢穴！ 幸好他的异能是火，这些异化种多少有些忌惮，不然怕是要直接被蜘蛛群淹没了。 但是不管他怎么叫骂，放蜘蛛丝的幕后黑手就是不现身，十分气人。 “呵…你就慢慢陪我的孩子们玩吧。” 天空之上，一个女子慢悠悠地玩弄着自己修长的指甲，翘着二郎腿坐在一张大网上，暗紫色的嘴唇勾出不屑的笑。 “哟，讨厌的东西还不少呢……”她冷眼看向远方的林中，“既然你们非要来打扰我和孩子们的生活，那就正好拿来给我的孩子们练练手吧~” 她的指甲慢慢拨过了身下的蛛丝。 在程漠等人刚刚到过的研究室里，培养罐中静静悬浮着的“人”，蓦然睁开了眼睛！ …… 程漠正在林中穿梭，朝着西方前进，危险的感觉突然自身后袭来！ 他立马就侧身一闪，凌厉的劲风擦身而过。 程漠一脚踢出，正好和一道人影的脚撞在了一起。 两脚相交竟然发出一小声轰响，可见力道之大，接下来两人各自后跃对峙起来。 “是你？！” 程漠瞳孔微缩，对面的男人，不正是之前泡在培养罐中的吗？！ 是谁唤醒了他？ 但对面的男人脸色木然，眼神呆滞，根本没有回答他的话，而是猛地张开双臂。 从他的袖子中伸出了锋锐的尖刀，然后他就伸展着双臂冲了过来！ 果然是……改造人！ 男人的手臂快速挥舞着，尖刀划出道道凌厉的寒光，在空中交织成杀机之网。 程漠就在寒光之间后退闪躲，对方的速度很快，但他也丝毫不慢，两眼一直紧盯着对方的动作。 终于寻到机会，程漠的匕首蓦然出鞘，正好架住了一把尖刀。 刀刃之间摩擦发出刺耳的声音，甚至迸溅出了火花，两人的力气都大得出奇。 在另一把刀刺过来之前，程漠就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出腿，重重踢在男人的胸口部位。 男人顿时倒飞而出，一直到了十米开外才停住身子，看起来一点事也没有。 接下来他竟然毫不停留，腿一蹬地，如离弦之箭再次冲向程漠！ 程漠似乎就准备好了等着他呢，瞬间便举枪，扣动了扳机。 结果那个男人的脖子竟然咔的一声弯折了九十度，子弹从他原来额头所在的位置呼啸而过。 接下来他的头又咔的一声回归了原位。 “完全改造？！” 程漠没有料到这个变故，利刃已经到了眼前，手里的枪瞬间被砍成两截！ 幸好他及时后退，才没有被接下来的利刃砍到身上。 刚才那一下好像彻底激活了改造人，他胳膊甩动的幅度越来越大，攻击也越来越狂暴。 而且他的鞋尖也伸出来了尖刀，四肢并用，从各个角度疯狂攻击！ 这已经不是人类打法了。 “啧。”程漠用匕首抵挡，只感到难以招架。 完全改造……那么他就是个真正的战斗机器！ 这要怎么打，这东西的要害应该在哪里？ 程漠眯起眼睛，只能试试了…… 在下一次躲避改造人进攻时，他原本后退的身体却蓦然向前，一脚正好跺在对方脚背上，身子瞬间后仰呈弓状躲过尖刀，接下来上半身以极快的速度弹射而起，匕首直取男人的胸口中心！ 但是……扎不进去！ 匕首的尖端仅仅没入他的胸口五厘米左右，就再也进不去了。 程漠心一沉，立马放开匕首后退，却还是慢了一步，没能躲过左侧利刃的袭击，左臂瞬间被划开一道深深的伤口。 鲜血顿时流了出来，染红了衣袖。 而对面的男人胸口依然插着匕首，他却恍若未觉，再次挥舞着尖刀冲了过来。 他的胸口没有鲜血渗出来。 程漠眸光微沉，捂住受伤的手臂，转身向树林中撤去。 这样打下去根本没有胜算，得想点别的办法。 改造人显然不想放过他，一路穷追不舍。 茂密的树丛对他来说根本不是障碍，凭借着四肢的利刃横冲直撞，一切拦路之物统统被切碎。 “小橙子呀，这个时候才是你反击的大好时机啊，你怎么能被这么一个渣渣追着跑呢？” 熟悉的欠揍声音传来，程漠却目光一亮看向空中。 但让他失望的是，空中只有老头一个人，骑着一只……飞鸡？ “怎么样？小落落把她的小咕咕号借给我玩了，是不是很有意思？”老头得意洋洋地降低了高度。 老头说话的瞬间就被改造人盯上了，只见他后腿猛然发力，被跺的地面直接裂开！ 男人的身影直冲飞鸡，利刃出击！ “小心！” 程漠刚提醒一声，飞鸡已然四分五裂！ 天上响起一声悲鸣： “我靠！我的小咕咕号！” 第三十四章 送枪 “你最好解释一下你一个人来是要干什么，想要送人头的话我可以成全你。” 空中，幸亏程漠及时拉住老头下降，他才没有被砍到。 “臭小子，老夫好心过来给你送装备，你竟然还想卖老夫！” “什么装备？”程漠拽着他，再次躲过袭击。 “就这个，用它来对付那家伙！”老头把一样东西塞到了他手里。 程漠看着手里的东西一阵无语，这不就是老头做的那只丑鸟吗？ 只不过和之前的样子有点差别，鸟嘴张开，鸟肚子下面多了个扳机，似乎是枪。 “你不是最不喜欢让我用枪了吗？”程漠握紧了枪柄（鸟腿），手感真差。 老头白了他一眼：“这就是临时借给你的，老夫刚刚研制出来，不知道好不好用，你帮我实验一下。” “……” “快！打他给老夫看看！” 程漠一把就将老头甩飞了出去。 接下来便猛地欺身向前，逼近了改造人。 远距离开枪容易被躲开，只有先拉近距离。 他的注意力高度集中，几乎是依靠着一种本能躲开了利刃的每次攻击。 在改造人一刀刺入一棵大树的时候，程漠终于找到了机会，一腿飞起踢开他另一只手臂，另一腿也随之跃起避开下方的利刃，整个身子侧在空中，枪口对准了男人的胸口。 砰！ 鸟嘴处蓦然爆发出光芒，一颗子弹带着闪耀的光轮瞬间命中了改造男的胸口，刚才插着匕首的位置。 改造男的整个前胸竟然顷刻塌陷下去，猛地倒飞而出，重重撞在树上，然后就滑到了地上，不动了。 程漠等了一会儿，见他还没动静，便谨慎地走上前查看。 只见改造男的胸前有一个焦黑的大洞，就好像坏掉的机器人，四肢呈现诡异的扭曲造型，显然是被撞的不轻。 “小兔崽子你是不是想害死老夫？”老头哼哼唧唧地从灌木丛中爬了出来。 程漠还在打量着手里的枪，想不到它的威力这么强。 老头得意地笑道：“怎么样？老夫的鸟枪是不是很厉害？” “……可以换个名字吗？” “你就说厉不厉害吧。”老头看着地上的人，“这把枪的子弹威力很强，可以直接从内部破坏东西的结构，对于改造人来说是最致命的，因为他们的源动力就是在身体内。” “你为什么要做这个。”程漠看向他，眸色深沉。 “你哪那么多问题，赶紧还给我吧。”老头伸手就想抢走枪。 程漠抬起了手，把枪举到他碰不到的高度，只是盯着他。 老头无奈地叹了口气：“我说你怎么这么小心眼呢？老夫才不惜的对付你，再说了，你和地上这玩意儿也不一样。” 见程漠还是不说话，老头只好又说道：“这把枪远远比不上你，就刚才那种货色，你也可以轻易击杀的。” “不可能，我根本办不到。”程漠根本不相信。 “没有你办不到的，只有你想不想。”老头和他对视着，语声极其肯定。 两人正在大眼瞪小眼，忽然听到李剑建熟悉的声音由远及近：“快快快，帮我们打他一枪！” 两人愕然抬头，被红绸死死缠住的某个不断挣扎的人影映入眼帘。 那个人和之前的改造男一样，脸上毫无人气，只是机械地挣扎，奈何挣脱不了束缚。 恋曦的红绸其实也很克制这种改造人，但是却无法彻底消灭他。 程漠毫不犹豫，对着改造人的胸口就是一枪，有红绸的控制他是无法躲开的。 那个人也不动了，红绸随之松开，恋曦和李剑建降落下来。 “又是个改造人，看来这里不止一个研究室啊。” 程漠上前查看那个人的尸身，和之前那个几乎别无二致。 “没错！恋曦小姐那边的情况和我们差不多，也是那种半地下的研究室。”李剑建点头。 “嗯……所以你过去有帮上忙吗？” 李剑建的脸顿时涨红了，这家伙真是哪壶不开提哪壶！ 恋曦却率先开口：“有的，剑建可是帮了我大忙呢。” 李剑建的脸更红了，不过这次是因为激动，恋曦小姐真的直接称呼我了！ 恋曦小姐简直就是天使啊！ 实际上他刚才确实没帮到忙，本来看到那个改造人想要攻击恋曦，他想一个飞踢把那家伙踹飞的。 结果没想到那个改造人反应也很快，瞬间用刀尖对着他，要不是恋曦及时用红绸拉住他，李剑建估计就要直接被串糖葫芦了。 接下来改造人就被恋曦的红绸团团缠绕起来，原来她和改造人缠斗，不过是在布置红绸形成包围圈而已。 换句话说，李剑建压根没必要来。 但是恋曦很好地掩饰了他的尴尬。 李剑建感动得无以复加，恋曦小姐是唯一会在乎他面子的人吧！ 他的内心活动无人知晓，程漠点头：“既然那边没事了，我们就去西边看看吧。” 几人正准备动身，程漠和恋曦却猛地脸色一变。 程漠直接扑到老头的身上，两人一起摔了出去。 恋曦则是一把拽住李剑建后退，由于太急也是一个趔趄才稳住身子。 刚才他们所处的位置插满了根根银丝！ “就是你们杀了我两个优秀的孩子？”女子的声音从空中传来，带着愤怒，“真是不可原谅……” 众人抬头，只见一个打扮怪异的女子坐在银丝组成的蜘蛛网上，居高临下地俯视着他们。 程漠一眼就认出，那不正是工牌照片上的女子吗！ “异能者！”恋曦脸色骤变，“你们快退后！” …… 西边的浓烟中，横七竖八的蜘蛛异化种身体很快化作黑烟消散，一直不敢放松警惕的雷炎却迟迟没再等到银丝的攻击。 他不由得奇怪，要不是放银丝的人已经走了，就是他在外面守株待兔。 这么耗着也不是办法，干脆再冲一次试试吧！ 他单手举起了镰刀，正准备来一次大范围技能，外面蓦然响起了雷霆的声音！ 黑烟外围，宛如九天落雷突然降临，一圈闪电带着霹雳直劈而下！ 所过之处，大片大片的蜘蛛异化种瞬间变成焦炭消失。 这一招直接清空了方圆几十米的范围。 火焰收敛，刻意营造的浓烟也稀薄了下去。 雷炎的脸色却冷硬地看着对面的男人：“怎么是你，其他人呢？” 第三十五章 蜘蛛 唯一来帮雷炎的人，就是那个年龄最大的中年男子雷焱，此刻他手里的重剑拄在地上，上面还隐隐有电光闪烁。 刚才那波雷电雨自然是他的手笔。 “他们都还没来，也许是被别的事情拖住了脚步。”中年男子回答，随即问道：“你是不是遇到了什么麻烦，拘于一地战斗可不是你的风格。” “别说得好像你很懂我似的！” 雷炎对他却毫不客气，转身举起了镰刀：“那些不遵守命令的家伙不来也罢，这里我自己就能解决。” 虽然刚才中年人清空了四周，新一批的蜘蛛还在源源不断涌来，这里毕竟是它们的巢穴附近。 “我来帮你。”中年人拔起了重剑。 “用不着！你给我走！”雷炎却对他的帮助很抗拒，怒吼一声，“你爱去哪就去哪，别在这里妨碍我！” “现在不是耍脾气的时候，这里若是敌人的核心之地就要尽快销毁，若不是也得消除威胁才能去帮助其他人。” 中年男子对于他的态度也不发怒，只是径直冲上前，重剑带着雷霆横扫向异化种群。 雷炎也不再作声，镰刀燃烧着火焰，同样开始对异化种发起了猛攻。 空中，蜘蛛异能女与恋曦对峙着，周围满是纵横交错的红丝。 没错，就是红丝。 原本很难看清的银丝被红绸缠上，顿时就变成了清晰的红丝。 “呵，我倒真是小看了你。”蜘蛛女摩挲着自己紫色的嘴唇，勾起一丝微笑。 “不过我们的能力很像呢，要不是你杀了我的孩子，我也许可以考虑把你也变成我的孩子之一” “你开什么玩笑呢！变态蜘蛛女！” 李剑建突然从后方飞速踹了过来，鞋底隐有紫光，显然是再次使用了刚刚学会的飞踹杀。 现在这个女人的蛛丝都被缠住了，正是偷袭的好机会！ “当心！没那么简单！”恋曦惊呼，但是已经来不及阻止了。 蜘蛛女轻蔑一笑，修长的指甲中又冒出了银丝，挥手便在身后结出了一张网。 李剑建一脚踹在了网上，虽然极力地使劲，想要突破蛛网的封锁，却最多只能让它凹陷几分。 蜘蛛女屈指一弹，凹陷的蛛网蓦然绷了回去，就好像富有弹力的弹弓，李剑建的身体顿时如弹丸一般被弹了出去，砸在了远处的森林中。 “真是弱。”蜘蛛女再次看向恋曦，“接下来就是你了，小盲女。” “你以为你能奈何得了我？”恋曦的声音有些冷，显然是生气了。 她可不希望任何同伴出事，也不知道刚才那一下，李剑建怎么样了，她看不见具体场景，自然会十分担心。 “我是奈何不了你，你的红绸丝毫不弱于我的蛛丝，但是我还有孩子们呐”蜘蛛女的笑容更深了。 恋曦一惊，下方的森林中已经瞬间闪出了三道人影，他们手脚并用，借着那些红丝一路攀援而上，朝着她就攻击过去！ 又是改造人！ 而且这三个人的改造程度更夸张，除了手脚四肢之外，还有机械做的另外四肢，总共八条腿，就好像三只大蜘蛛。 他们的八条腿上都伸出利刃，从各个方向攻击而来。 恋曦无奈，她的红绸剩余不多，想要把他们都缠住很不现实。 好在缠绕在银丝上的红绸可以帮她快速感应到每个改造人所经过的位置，让她能及时躲避或反击。 蜘蛛女就这么好整以暇地看着他们缠斗，得意笑道：“怎么样？这三个孩子可是我最得意的改造作品了，既然是我的孩子，那当然就要给他们最好的” “我呸！”下面突然传来不屑的啐声。 竟然是老头怒火中烧，指着她怒道：“就这种垃圾，也配称之为作品？你简直是在侮辱改造这个词！还好意思拿出来显摆，脑子进水了吧！” 蜘蛛女也是大怒，挥手就是几道银丝朝他疾射而去。 “你竟然说我的得意作品是垃圾？！找死！” “本来就是！”老头被程漠拽着躲避银丝攻击，嘴里还在喋喋不休，“你这些东西就是机器人外面披了个人皮！没有思想没有灵魂，这还能称之为改造人？我看你的脑袋才需要改造！” 程漠无语，你能不能不要再拉仇恨了，最后遭殃的还不是我 蜘蛛女果然更加狂怒了：“下去一个，立马给我杀了那个胡言乱语的老头！” 一个蜘蛛人顿时俯身而下，朝程漠二人的方向冲来。 “去吧小橙子！教她做人！” “” 程漠无奈迎了上去，反正也是早晚要干掉的敌人，现在吸引过来一个也行。 那蜘蛛人的目标是老头，根本没把程漠放在眼里，只是直直地往前冲。 机器傀儡是没有自己的判断的，它们只会执行命令。 所以直到程漠开枪，他都没有做出规避的行为，只是用两肢去抵挡。 结果当然是他的两肢和胸口一同破碎！ 蜘蛛人倒在地上没了动静，同样是一枪秒杀。 上方的蜘蛛女不可思议地瞪大了眼睛：“这不可能怎么会有秒杀改造人的枪？不可能” 下方老头一脸满意地拍拍程漠的肩膀：“干得漂亮，还有两只，早解决早收工呐！” 程漠淡淡道：“回去之后记得给我好好保养。” “那必须的。” 程漠不再多言，直接也像那些蜘蛛人一样，借助红丝攀援而上，不过他更多的是在踩着跳跃，而不是攀爬。 老头抬头看着，嘴角露出欣慰的笑，喃喃道：“老夫就让你看看，什么才叫真正的改造！” 蜘蛛女朝程漠射出银丝试图阻止他，但都被恋曦及时拦下。 程漠很快就接近了那两只蜘蛛人和恋曦的附近。 恋曦猛然发力，剩余的红绸瞬间缠向了其中一只，而她的身子轻盈地飘起，躲过了另一只的攻击。 程漠也随之举枪 该死的，不能让他们再得手！ 蜘蛛女正想出手阻止，却感到背后一阵寒意，立马转身防备地看去。 却只见一个双马尾小萝莉骑在一只大白鸽的身上，不知什么时候到了她的身后，正在那优哉游哉地看戏呢。 见到她看过来，小萝莉甜甜一笑：“蜘蛛阿姨以多欺少还搞偷袭可是不好的行为哦” 第三十六章 激怒 蜘蛛女狐疑地打量着小萝莉，感觉她身上似乎并没有什么能量波动，才放下心来。 “真是个可爱的孩子，来，做我的孩子吧。”她勾起惑人的微笑，向小萝莉伸出了手。 落落也是笑眯眯道：“那真是谢谢你的夸奖了，但是我可不想要变态家长哦~” 枪声响起，暂时吸引了两人的注意力。 又是一个蜘蛛人带着胸前焦黑的大洞坠落下去。 这次蜘蛛女清晰地看到了他的伤势，不可置信地瞪大眼睛：“内部崩毁？不可能……那个东西不是早就被全部销毁了吗？那是禁忌！” “看来你也知道滅枪啊。”身后的落落微笑道：“不知你是属于哪一方势力的呢？” 蜘蛛女身体僵硬起来，这个小萝莉说话根本不是小孩子的口吻！ 而且…… “滅枪……真的是滅枪。”蜘蛛女惊道：“他是疯胡子！他还活着？！” “你们这些人还没死，老夫当然也不会！” 老头的声音突然从身后不远处传来，蜘蛛女顿时一个激灵转身。 原来是李剑建回来了，背着老头，雄赳赳气昂昂地立于…落落的身后。 这家伙谨记程漠说过的话，知道自己全身上下最硬的大概就是鞋底了，所以在飞出去的时候及时调整了身形，确保脚先着地，果然没什么事。 蜘蛛女毫不在意他，只是盯着老头：“这都是你的…你的人？” “当然不是，老夫只是随同他们而已。” 老头瞥向程漠，低声自语道：“顺便让你看看，什么才是真正的完美。” 也许他现在还不够完美，但他却有着走向完美的机会。 “还剩最后一个，小橙子，干掉他！” 正好和最后一个蜘蛛人错身而过的程漠瞬间在空中掉转身形，一记下劈腿狠狠击中了他的后背，蜘蛛人跌向了红绸之中。 红绸毫不客气地缠上了他的身体，将八条腿都死死控制住。 二对二的局面都可以轻易瓦解，更别说二对一了。 只需要几句话的时间。 程漠再次举起了枪。 “等下等下！让我抢个人头！这局人头为零容易被举报啊！” 李剑建刷的一下冲了过来，他同样举起了手枪。 两把枪同时打响！ 结果是蜘蛛人的胸口中心一个大洞，右肩上则多了个不起眼的弹孔。 “还是偏了点……”李剑建一拍额头，“果然飞行中不容易命中靶心啊……” “小贱贱，这边建议你去做小橙子的坐骑吧。”落落笑嘻嘻道。 “有你们这么鼓励同伴的吗！”李剑建欲哭无泪。 恋曦安慰道：“落落是在跟你开玩笑呢，你进步很大，上次你可是连…” “还是恋曦小姐暖心！我一定会继续努力的！”李剑建赶紧打断了她的话，上次那件事太丢人，可别再提了…… 恋曦微微一笑，落落则是在偷笑。 他们都是一派轻松，蜘蛛女却看不下去了。 “你们到底是什么人？” 蜘蛛女的神色渐渐沉了下去：“罢了，你们杀了我那么多孩子，就都留下来当我新的孩子吧！” “看来这里只是你自己的领域。”看着明显处在发疯边缘的蜘蛛女，落落依然很放松，“你都有这么多孩子了还不知足嘛？我们可是你留不起的呢~” 三个蜘蛛人已死，恋曦和程漠也都空闲下来，这边的五个人一个不少。 “就凭你们？我的孩子们就能留下你们！你们以为这就能结束了吗？”蜘蛛女一声冷笑，又开始拨动起蛛丝。 “原来这就是你的依仗呀？”落落笑眯眯地抬起手，打了个响指。 几声爆炸几乎同时响起，那是来自于雨林的好几个方向，从这里就能看到烟尘四起，爆炸的威力相当可观。 唯一没有爆炸的地方，就是雷炎和中年男子所在的巢穴，随着蜘蛛女的召唤，整个巢穴立刻震动起来。 随即一只超级巨大的蜘蛛异化种就从地下爬了上来！ 但雷炎反而兴奋起来：“就是它了！去死吧！” 镰刀上的火焰瞬间暴涨，在空中划出绚丽的弧线，狠狠砍在了大蜘蛛的身上。 大蜘蛛立刻发出哀鸣，八条腿也难以支撑这一击的力道，整个身子砸在了地上。 雷炎毫不放松，又是一刀砍在相同的位置上，这次镰刀直接透体而过，他就用镰刀串着这只大蜘蛛举起来，把它砸向了蜘蛛群中。 蜘蛛群乱成一团，显然这只最大的蜘蛛是他们的直接指挥者，指挥者被瞬间秒杀，由不得它们不乱。 “行了，该结束了。” 中年男子雷焱举起了重剑，直接飞身落到了蜘蛛群的中心位置，重剑猛地插了下去！ 雷电以他为中心瞬间蔓延，一圈接一圈的异化种渐次化成了飞灰。 雷炎冷哼一声，重新回到了空中，镰刀一挥，许多火焰飞弹立刻砸向了那些试图逃跑的异化种，一个也不放过。 这边可以说已经解决了。 红丝交错的战场，蜘蛛女惊愕地看向爆炸的几处地方，脸色渐渐变得狰狞。 “你？是你干的？！” 落落嘻嘻一笑：“安了几个炸弹而已，不用谢我~” “我杀了你！” 蜘蛛女疯狂地扑向落落，她已经气疯了。 她所有的研究室全都被一锅端了！ 都没了，那些孩子们都没了！ 程漠也终于明白之前落落为什么迟迟没有现身，原来是跑去挨个据点安炸弹了。 “下面是看戏时间！”老头向众人摊开了手掌，“老夫带了一把瓜子，你们要不要？” 恋曦无奈地笑：“老爷子，你真幽默。” “这……真的不用我们帮忙吗？”李剑建还有些迟疑。 “你帮个屁，帮倒忙吗？”老头毫不留情。 程漠已经默默嗑起了瓜子。 空中，落落骑着咕咕号后退，还在笑道：“蜘蛛阿姨别那么大的脾气嘛，你做的只是傀儡，算不得孩子的。” 另外大白鸽的肚子突然打开，从里面伸出两把加特林机枪，一左一右，同时朝着蜘蛛女猛烈开火！ “你懂什么！你懂什么？！” 蜘蛛女只是狂暴地怒吼着同一句话，两手间不断出现蛛网挡在身前，子弹击打在蛛丝上竟然被弹了出去。 而她已经逼近了落落！ 第三十七章 理由 银丝飞射，带着疯狂的杀机袭向落落。 双马尾小萝莉终于飞身而起，咕咕号则瞬间消失，似乎是被她收了起来。 “我是不懂，我也知道你有自己的过往，但是这不是你随意剥夺别人性命的理由，所以我只能制裁于你。” 落落轻叹一声，随即朝程漠等人眨眨眼睛：“给你们看个好玩的哦！” 她的手套发出了紫色的光芒： “变身~！” 光芒很快就蔓延到了她全身，小小的身体似乎在拔高…… 李剑建目瞪口呆：“好家伙，本以为是魔法少女，结果是铠甲勇士？！” 程漠也有些意外：“人形机甲？” 小萝莉的身影已经看不见，取而代之的是一个约两米高的人形机甲，整体看起来丝毫不显笨重，反而给人轻盈的感觉。 机甲通体呈白色，头部是好似佩戴着蓝色的全息眼镜样式，脚下方喷吐着蓝色的火焰，后面还有尚未展开的背翼，帅气十足。 以至于很难有人能够想象到，操纵这台机甲的人是个小萝莉！ “审判者号，准备出击！” 机甲头部亮起蓝光，声音随之传出，原汁原味的萝莉音。 只见人形机甲的双臂打开，两把光剑立刻伸展出去，接下来它便直接朝那纵横交错的蛛丝斩了过去！ 那些坚韧的银丝竟毫无抵抗之力，光剑一路斩过，就如快刀切豆腐一般顺利，银丝全断！ 蜘蛛女大惊失色，只能再抛出无数蛛网，然后就开始快速撤退。 但她根本快不过机甲的速度。 那些蛛网在光剑的面前就是个笑话，审判者号的速度完全不减，直接从她的身上斩了过去！ 蜘蛛女甚至还没反应过来，她的上半身就已经跌落了下去，暗紫色的鲜血洒满长空。 战斗结束了。 程漠怔怔看着天空中的机甲出神，喃喃道：“ss级…么。” 恋曦刚才告诉他们，这个蜘蛛女的等级大概就是a级异能者，她面对落落根本没有还手之力。 蜘蛛女的残躯倒在地上，眼中竟然流出了泪水，她的双手前伸，似乎是想拼命地抓住什么。 “我的孩子……为什么要离开我……孩子……” 随后她的手垂了下去，身体开始慢慢地变成黑烟消散。 异化种死亡之时尸体会消失，异能者也一样。 恋曦面对着她的方向站着，脸色十分怜悯：“她身上满是悲伤的气息。” “不管是罪之异能者还是异化种，都曾经是人。”落落降落在她身旁，已经脱去了机甲，又变回了小萝莉。 “这些异能者几乎都是因心中执念较重而走上歧路的。”她轻声道：“但是我们帮不了他们什么，只能送他们解脱。” “是啊……” 李剑建也不由得伤感起来，却见程漠走上前。 “那么你的意思是，他们会拥有异能只是因为执念？” 李剑建无语了，大佬，你能不能不要总是问些破坏气氛的问题？ 落落也神情复杂地看了他一眼，但还是解释道：“我不能肯定这句话，但至少目前为止我们遇到的罪之异能者都是如此，他们的心中都有着强烈的悲伤、不甘、愤怒等等情绪。” “有的异化种也存在这种情绪，一般是刚刚由人异变成的异化种才会出现这种情况，以后你不妨在斩杀它们之前仔细感受一下。” “我对怪物的心思不感兴趣。”程漠转移了话题，“我们接下来做什么？” “等一下焱叔父子二人，他们应该马上就来和我们汇合了。” 落落刚说完，两道人影就一前一后出现在视野中，正是雷炎和中年男子。 程漠等人也知道了，原来中年男子雷焱和雷炎是父子关系。 这片区域的异能者蜘蛛女已死，主要巢穴也都被炸毁，剩下的不足为惧。 落落带着众人巡视了一圈，将剩余的一点蜘蛛异化种清除干净。 雨林中恢复了安宁。 “这片区域就这样放着了吗？”李剑建问道。 落落点头：“嗯，会观察一段时间，重新评估风险等级，若是低等，以后就可以把部分无家可归的幸存者转移过来了。” 程漠平淡地看着前方：“你们这样清除一个区域，再转移拯救一部分人，能救得了几个？” “能救几个算几个。”落落回答道：“虽然这不是我们的真正目标，但若是遇上了那又为何不施以援手，我们这里，或者说我们‘罚’的每一个人都有战斗的理由。” 她认真地看着程漠：“我知道你还没有这种理由，所以我们也没有要求你必须成为异能者，你的同伴也是一样，他就算天天偷懒、临阵脱逃，我们也不会把他怎么样。” “因为没有理由的人，是不会愿意赌上性命战斗的。” 恋曦也微笑着点点头：“是的，我的理由上次也和你们说过了。” “哼，跟他们这种人，有什么好讲的。”走在后面的雷炎冷哼一声。 中年男子雷焱仍旧一言不发地吸着烟，沉默地吐出一口烟雾。 “赌上性命么……” 程漠确实不太能理解，怎么会有人愿意为不相干的人付出生命。 这世界是破碎了，但异能者们依然可以活得很好，何必要往危险区闯？ “既然如此，我可以提升等级吗？”程漠就是这样，想到什么就问什么。 既然李剑建也是放养状态，那么自己当个d级能力者总是可以的，起码不会比那家伙差。 “这正是我想说的。”落落没想到他自己先提了出来，笑道：“你和老爷爷都有着非同一般的价值，我正想回去以后就给你们申请提高等级呢。” 程漠没想到她的回答，有些意外：“我以为普通人不能有等级，这不是规矩吗？” “我们的规矩可不是死的。”落落眨眨眼睛，“选择留下的人都值得珍惜，所以这种事好说。” “嗯，那就多谢了。” 另一边，李剑建正和小黑凑在一起窃窃私语，并没有听到这边的对话。 因为这个问题需要避开老头和程漠，所以这俩人与队伍拉开了一段距离。 李剑建低声道：“兄弟，你之前不是对研究室的事情很感兴趣吗，那我问你一件事。” “什么？” “疯胡子……你听说过吗？” 小黑惊讶地瞪大了眼睛：“怎么可能不知道！他呀，就是改造人计划的第一发起人啊！” “但据说他早就已经死了，在破碎之夜的三年前。” 第三十八章 秘密 二分之一界，界峰山深处。 界峰山的背面充满了断崖峭壁，一边的山路很平缓，另一边却极其陡峭，因此没有普通人能绕过山腰处的建筑物区上山。 飞跃过峭壁，再往前越过两座界峰山的卫峰，可以到达一处山谷。 再往外就没有了，山谷的一侧是紫色的天空，这是二分之一界的边缘。 “我马上就收拾好了，你们等下再进来！” 前面一处很大的“厂房”中，小萝莉的声音急切地响起。 说是厂房，其实就是用钢板围起来的房子，体积倒是不小，占据了一半的山谷。 程漠看着周围散落一地的机器零件、钢铁原料、废旧电器等等…… 这乱七八糟的风格还真是和老头有的一拼。 不过这山谷简直就是私人的机械工厂兼仓库。 “那间厂房里都有什么？”程漠听着里面不断传出“厅里当啷”的声音，不由得问道。 “诶呀，人家既然说了要收拾，那就是不想让你看呗，小伙子别那么多好奇心。”老头笑嘻嘻道：“小心被灭口呐~” “……” “灭口倒是不至于，小不点只是忙着收拾她的大宝贝呢。”一旁的方铁塔笑道。 从来了开始，方铁塔就一直在金属原料堆里翻找，显然是要找适合打造护具的材料。 他身上的护具磨损很快，毕竟是防御自身的主要依仗，看起来也是这里的常客了。 “傻大个！你敢再叫我小不点，以后这些金属你就别想拿了！”落落叉着腰走了出来。 “你留那么多也没用啊。”方铁塔却满不在乎地笑道：“再说了你不在的时候，我还不是随便拿。” “炸了也不给你！”落落开始赶人，“你挑好了没？挑好了就快走吧！” “诶呀，你这么急着赶我干什么，我又不会干扰你们。”方铁塔看起来还有些不情愿。 “不行，我跟小橙子说好了不允许有外人在的，你也一样！” “行吧，那你们忙。”方铁塔抱着自己挑出来的材料，朝程漠和老头点点头，“我先走了哈。” “快走吧快走吧，别磨蹭。”落落看起来真是一秒也不想让他多待。 方铁塔有些无奈地摇头飞走了。 等到他走远了，落落才两眼放光地看着程漠：“快进去吧！我要好好看看！” 程漠却站着没动：“你好像误会了什么，我说的不允许外人在，也包括你。” “什么？！”落落难以置信地看着他，“你用我的地盘，用我的材料，还不让我看？！太过分了吧！” “咳咳，容老夫说一句话。”老头走到二人之间，对落落低声道：“这个嘛……主要是考虑到你是女孩子，你确定看一个大男人光屁股没问题吗？” 落落的脸顿时红了：“啊这……” 程漠：“……” 什么叫光屁股……？ 说话能不能注意点修辞！ 老头又继续说道：“再说了，这小子也没啥看头，不过你要是想要，回头老夫可以画一份……” “你给我适可而止。”程漠把老头扒拉到一边，对落落道：“抱歉，不过这个涉及到我最大的秘密，真的不能随便给其他人看，毕竟我对你们还不是那么信任。” 他说话还是那么直接。 “好吧，理解。”落落虽然有点失望，但还是答应了，转而又问道：“那之后的测试呢？我总可以旁观吧？” “可以。”这次程漠没有坚持。 “那就开始吧。” 落落带两个人进入了厂房，程漠发现里面特意收拾出了一大块空地，中间摆着台子还有一些机器零件之类的。 这些零件都很光洁明亮，一看就是新打造的。 除此之外还有些瓶瓶罐罐，里面装着不明液体。 “你们忙吧，我出去帮你们看着。” 落落倒是守约，转身出去关上了门。 程漠也从来没怀疑过她会不遵守约定，还是如他之前所言，这里的人很纯粹。 他们身上的某种能量波动，没有一丝杂质。 他来到了台子前：“开始吧，别忘了你之前的承诺。” “那必须的。”老头疯疯癫癫的表现尽数消失，他拨动了一下没有镜片的眼镜，两片透明的镜片出现在了镜框中。 他的眼神变得睿智又精明，内敛许久的锋芒似乎于此刻才出鞘。 程漠深深看了他一眼，才躺在台子上，闭上了眼睛。 厂房中一片寂静。 在外面看门的落落探头探脑地往门缝里看了好几眼，又趴在门上听了一会儿，什么也没有。 这两个人都不用交流的吗…… 落落郁闷地蹲在地上画圈圈，真想看看啊…… …… 这是黑夜。 这又是不寻常的黑夜，因为一切都处在混乱之中。 火光取代了曾经的灯红酒绿，大街上满是恐惧的尖叫。 天幕出现了道道裂痕，朝着四面八方迅速蔓延。 这是破碎之夜。 一个黑袍男子站在城市中最高的建筑物顶，俯瞰着下方人们的绝望。 就好像在看一场有趣的舞台剧。 他临风而立，整个身子都融入在夜色中。 唯一清晰的是他的双眸，散发出的血色光芒格外扎眼。 他的嘴角张扬地上翘，似乎很兴奋。 程漠依稀感觉，那好像就是自己。 但又不是。 这个画面让他不舒服。 但心中又会出现悸动。 他搞不明白。 就在此时，突如其来的痛苦如潮水一般上涨，让他难以忍受，他想要挣扎，想要喊叫。 可是动不了，也发不出声音。 画面渐渐离他远去，意识重归于混沌。 厂房中，老头松了口气，抹了一把头上的冷汗。 “还好还好……每次到这个环节都会出现强烈的反应，这东西果然很难压制啊。” “但老夫不会让你重蹈覆辙的，绝对不会……” 躺在那里的程漠依然闭着眼睛，完全没有意识，就好像没电了的机器人。 他之前受伤的手臂竟然已经修复如初，完全看不出来伤口。 在他的胸腔里，有什么东西闪着彩色的光芒。 奇怪的是，好像并没有血流出来。 老头谨慎地看着，慢慢掏出了滅枪…… 第三十九章 测试 这次又换了一个画面。 在冰冷的台子上醒来，旁边是昏昏欲睡的老者。 青年只感觉大脑要炸了一般混乱不已，零碎的记忆像被打碎的玻璃渣散落一地，无从修复。 他试着挪动了一下身子，抬起手看着自己的手掌，为什么有点不真实的感觉。 他看向老头，动了动嘴唇：“你……” 戴着眼镜的秃顶老头瞬间清醒，一脸殷切：“你醒了？现在什么感觉？” “你…是谁？” 老头愣了一下，随即笑道：“我的名字不重要，你叫我老头、爷爷、老爷子什么的都行，随便。” 青年看着他，对此回答也没有诧异的表示，只是又问道：“那……我是谁？” “你完全不记得了？” 摇头。 “那你就是程漠。” “程漠……” “想不起来也无所谓，你……” 老头刚说到这里，却听程漠慢慢道：“我好像……被人抛弃了，我应该已经死了。” “不，你没死，有老夫在，你不会死！”老头的神色变得严肃。 “你是…地狱以外的人吗？” 老头再次愣住了，随即他苍老的手悄悄攥了起来：“地狱是……？” “我的印象中，那里便是地狱。”程漠扶着头，似乎在努力回想，“但是后来的事……我不知道，怎么出来的……” 明明应该是记忆中刻骨铭心的事情，在他的口中说出来却很平淡，就好像当事人不是他自己。 程漠也不知道为什么，心中没有一丝波动，宛如一潭死水。 “那我猜，是因为破碎之夜。”老头给了他一个解释，“世界破碎了，很多地方也崩毁了，也许你就是在那个时候成功逃出来了。” 程漠的表情还有些懵懂，老头却不打算再给他思考的机会，继续说道： “我在一片废墟里捡到了你，确实已经是濒死状态，我修复了你的身体，但是必须每隔一段时间保养一次，这件事交给老夫就好，我最擅长。” 程漠微微点头：“明白了，不过你为什么救我？” “就当我是……为了赎罪吧……”老头低声说着，声音微不可闻。 “什么？”程漠没有听清。 “没什么，现在的世界变得很危险，你要尽快适应。”老头又恢复了正常的语气，“你经过了改造，要比一般的人强大，老夫也是想要找个能保护自己的人，所以你可千万要好好活着。” “这点不用你担心。”程漠站起身来，感受着自己身体的力量，“我一定会活下去。” 从地狱里爬出来的人，当然执着于“活着”的感觉，这是他当时最强烈的渴望。 于是从此便是他们二人结伴同行。 程漠说不清楚老头什么时候疯的，也许一开始就是，也许从不曾疯过。 但那份信任却不曾消失，若是没有老头，他应该早就死了。 至于心和情感，不存在便不存在了吧，反正也没有影响。 在现在这个世界，没有这种东西反而活的更好。 只有活下去和保护老头这两件事是需要做的，其他的都不重要。 应该就是如此。 …… 程漠睁开了眼睛，这里是厂房。 “这次的保养结束了。”老头拍拍他的胳膊，“怎么样，修复的很完美吧？” “嗯，感觉可以。”程漠看都没看，直接跳下了台子。 “你小子倒是看一下啊！让老夫一点成就感都没有！” “你们是不是完事了？”落落在外面开始挠门，显然是听到了老头的笑声。 “没错小落落，进来吧。” 落落应声而入，兴奋地蹦到程漠身边：“让我看看，让我看看！” 她一把抓住程漠的手臂仔细看着，啧啧感叹道：“真的一点痕迹都没有了耶。” 然后她又捏了捏：“这真的是人类的皮肤吗？” 小萝莉的小手软乎乎的，还有点冰冰凉，很让人舒适。 程漠抽回了手：“当然是。” “你干嘛收那么快。”落落坏笑道：“是不是害羞了？” 程漠面无表情：“你想多了，我对小不点不感兴趣。” 落落立刻就炸毛了：“不许叫我小不点！！！” 老头及时插到了两人之间，摇晃着手里的鸟…滅枪。 “做测试啦！做测试啦！” …… 厂房中，老头和程漠间距二十米左右，相对而立。 落落站在老头旁边，有些紧张地看着。 “这就是测试方法？”程漠看着正对自己的枪口，倒是没什么情绪。 每次保养完，他都好像回到了最初的状态，心中十分平静。 “你不是认为自己干不过那些所谓的完全改造人吗？那么老夫就让你看看你自己一部分真正的力量。” 老头晃了晃手里的枪：“你也见识过滅枪的威力了，那么你不妨对抗一下试试看。” 程漠不为所动：“我觉得这个测试应该保养之前做，省得还要麻烦。” “不要那么想，假如老夫现在是敌人呢？敌人手里现在就有这种武器，准备杀你，你要怎么办？” “尽量不被打到。” 老头缓缓摇头：“没有必要，相信老夫，你试着以自己的力量对抗一下，要拿出面对敌人的气势。” “……怎么拿？” “本姑娘来帮你！”落落实在是看不下去了，直接纵身而出。 审判者号机甲瞬间附体，手上的光剑已经朝着程漠直斩过去！ 来真的啊？ 程漠无奈，只能闪身躲避，机甲却步步紧逼，大有一副要灭杀他的架势。 程漠渐渐认真起来，他没有可以对抗机甲的武器，所以只能闪避，但是机甲攻击的速度却在递增，他必须集中注意力。 殊不知落落也很惊讶，虽然一开始她就只是打算随便出下手，只要让这小子稍微狼狈就好。 却没想到他一直游刃有余的样子，随着自己的速度加快而加快。 他的战斗适应性极其强悍！ 果然……和老爷子说的一样呢。 落落眼中精光一闪，机甲出剑的速度突然大幅度提升。 程漠也立刻随之加速，他的眼神变得有些深邃，似乎终于完全进入了状态。 枪声骤然响起，眼前一花，机甲竟然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带着闪耀光轮的子弹，迎面而来！ 第四十章 随心 子弹迎面而来，程漠瞬间感受到了巨大的危机。 他深邃的眼底隐隐闪过一道紫光，随即一拳直直地便朝着子弹击了过去！ 一边的落落惊见，他的拳头上竟然也出现了闪耀的光轮，和子弹极其相似！ 当然这只是一瞬间的事情，因为子弹和拳头已然相撞。 两边都闪着光芒对撞，就好像电视中的超能力光波对轰，落落甚至有些怀疑这是不是异能之力了。 刺眼的光芒顷刻填满了整个厂房，等到再次能够看清的时候，已经结束了。 程漠站在那里，完好无损。 滅枪的子弹却消失了，好像从不曾出现过。 “这子弹……到底是什么？”程漠已经恢复了平静。 “如你所见，滅枪的子弹其实没有实体，只是一种能量。”老头定定地看着他，“而你的身体里有很多这种能量，你远远比滅枪强大。” 程漠看着自己的手没有说话，刚才的感觉很奇特，连他都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使用出的那种力量。 “是不是不太明白你的力量从何而来？”老头慢慢走上前。 落落也解除了机甲凑过来，她之前能够瞬间脱离程漠的视野范围，是因为使用了背翼加速，子弹几乎是擦着她的脚底过去的，这样才能让程漠来不及闪避。 “你不用想那么多，老夫之前对你说的很多话都是认真的，就之前那个披着人皮的机器人，你分分钟就能灭掉一群！” 无视程漠半信半疑的眼神，老头点了点他的胸前：“关键在于你的心。” “我的心？” “对，看你想不想用你自己的力量了，你若想，那就可以，就像刚才那样。” 程漠还在皱眉沉思，老头却已经变成了笑脸：“所以下次可别再被追着跑了，丢人呐！” “我那是战略性撤退，想换个场地而已。”程漠一本正经。 “行行行，反正老夫已经跟你说明白了，这枪就不需要给你了，之前也说是借你用用而已。” 程漠不屑地瞥了一眼他背到身后的手：“说了这么多，就是不想把枪送给我呗。” “你小子不要以小人之心度老人家之腹，老夫向来最大方了！” “这枪是老夫答应做给小落落的礼物，你看看怎么样？”老头转身就把枪递给了落落。 “哇！谢谢爷爷。”落落一脸惊喜地接过了滅枪。 程漠这才注意到，滅枪的外形似乎做了改良，还上了漆。 给那个小丫头的礼物倒是做的细心。 “还有什么别的事吗？没有的话我先回去了。” 反正已经知道了老头平常就是和落落在这里忙活，程漠就打算打道回府了。 以后有的是机会来探查。 “臭小子你别急着走嘛，还有……” 老头的声音戛然而止，程漠也顿住了脚步，浑身紧绷起来。 门口，黑色水手服的紫眸少女静静地立在那里。 她是……什么时候来的？！ “初雪？”落落察觉到了有些僵硬的气氛，急忙跑上前笑道：“今天是什么风把你吹来了呀？” “来看看。”初雪朝她点点头，随即看向程漠二人，目光定格在老头身上。 “疯胡子，是吗？” 老头罕有的安静了几秒，随即又恢复了笑容：“老夫可不疯呐，老夫也没有胡子哈哈哈哈…” 他的白胡子一抖一抖的，再显眼不过了。 “既然是，那就跟我来一下吧。” 初雪对于他的疯癫毫不在意，只是定定看着他。 程漠上前一步：“那我和他一起去。” “可以。”她转身离开了门口。 老头抬脚就要往外走，却被程漠拉住了。 落落看到程漠的脸色不太好，不由得宽慰道：“没事的，小初雪只是看起来冷冰冰的，她绝对不会害你们的。” 老头也拍了拍他的手：“走吧，肯定是你感兴趣的东西。” 程漠静默了一下，还是随着他走出了门。 初雪只是安静地站在外面等，从外表真的看不出来这少女是拥有sss级恐怖实力的存在。 “随我来。” 她腾空而起，程漠只感到有一股力量托着自己的身体同样离地飞起。 初雪就这样带着他和老头直接穿越了上方的云雾，飞向界峰山顶。 还是和上次看到一样的金字塔构造，只是这次他们是飞着前来的，角度不一样，看起来还是一样的震撼又美。 程漠见过这里，老头却没来过，兴奋地四处打量。 “小橙子，你不觉得这里很棒吗？”老头指着那几间风格迥异的大房子，“这里的房子大，天空也好看，老夫想要住这！” “……那只是因为她屏蔽了山顶的压力而已。”程漠不为所动，“若是没有她，你在这里一分钟也待不了。” 老头一脸不服气：“话不能这么说，老夫还是能待上两分钟的！” “……嗯，差不多。” “但是小橙子啊，老夫觉得你应该住在这里。”老头再次变得正经，“这里对你有好处。” “有什么好处？” “妹子多，好找媳妇啊！” “……”程漠不想说话，为什么这老头每次都不能多正经一会儿呢？ 但其实，老头的前一句话，很认真。 初雪对他们的聊天没有发表意见的意思，径直带他们飞向了城堡的方向。 不过让程漠失望的是，她并不是带他们去城堡，而是停在了城堡的下层，另外一栋建筑前。 这栋建筑有点像山腰处的研究院，只是规模却小了一些。 程漠看着面前的建筑，刚才不好的感觉果然没错，又是这个令人讨厌的地方。 打开门，里面的场景却出乎意料。 这里不像是冷冰冰的研究室，内部装饰更像是一户温暖的人家。 从进门开始就铺着厚厚的地毯，两边还有扶手延伸到各个房间。 这倒是比较奇怪，除了楼体，哪有走廊里还设置扶手的？ 初雪示意他们脱下鞋子，几人踩着柔软的地毯一路直行，来到一个巨大的房间门前。 门上有着人脸识别装置，初雪走到面前，大门立刻就打开了。 三个人走了进去，程漠的脚步再次僵硬起来。 那不是……培养罐吗？！ 第四十一章 九号 呈现在眼前的是一个巨型培养罐，可比之前在三十九区研究室看到的大多了。 不过罐子里的培养液是蓝色的，而且没有管子之类的束缚。 巨型培养罐里面只有一个人，那是大概八、九岁的小男孩，小小的身影悬浮在培养液中，好像在沉睡的瓷娃娃。 “你们这里竟然有这……” 程漠刚质问一句，却被老头拦住了，并朝他摇了摇头。 他顿时不做声了。 初雪没有说话，只是走到培养罐前轻轻敲了敲。 培养液中的小男孩蓦然睁开了眼睛。 并不是像之前那些完全改造人那样无神的眼睛，而是灵动有光的，属于正常孩子的眼神。 他朝初雪眨了眨眼睛，做了一个稍等的手势，随即竟然在培养罐中游动起来。 小男孩游到培养罐底部，按下了什么开关，下面打开了一个小门，他就直接游了进去。 大概过了五分钟左右，穿着整齐的小男孩就出现在了众人面前。 原来刚才他是去烘干身体和换衣服了。 小男孩的眼睛是棕褐色的，头发微卷，五官精致，看起来是个混血儿，标准的小正太。 他的脸色却有些苍白，透着病态。 “初雪姐姐，有什么事情吗？”小正太眨巴着大眼睛。 “小九，我给你介绍一下。” 初雪带着他来到程漠二人面前。 还没等初雪说话，小男孩的脸色就变了。 他先是一脸震惊地看着程漠，随即就露出了兴奋的笑。 “真的是你！零号，我就知道你肯定不会死！” 零号？ 小男孩想要靠近，程漠却后退一步。 “你在说什么，我根本不认识你。” “我是九号啊！你应该记得我的！” 小男孩还想上前，却被初雪拉住了，但他还在着急地伸着小手。 “零号，你肯定是零号，我是不会认错的！” 从他说话开始，老头的脸色就一直很复杂。 直到此刻，他终于走上前，在小男孩的面前蹲下身。 安慰道：“零号有些记忆缺失了，现在一时间想不起来你，不要急，过段时间就好了。” 小男孩有些失望：“好吧……希望他能快点想起来。” 随即他又对程漠笑道：“你要是有什么想不起来的也可以问我呀，我还是记得很多过去的事情的！” 程漠目光闪了闪，却没有说话。 老头倒是很会哄孩子，几句话就转移了他的注意力。 然后又掏出了一个小鸟形态的木制玩具给小男孩玩。 程漠有点无语，为什么他做什么都是鸟？ 而且还做了不少…… 过了不久，三个人就退出了房间。 因为小男孩只兴奋了一会儿就有些累了，不得不再次回到培养罐中沉睡去了。 “这个孩子的情况你也看到了。”关好门，初雪才再次开口。 “他是……你们从那里救出来的吗？”老头低声问道。 初雪的紫眸沉沉看着他，似乎在审视：“你说的那里，已经毁掉了。” 老头的目光凝滞了一瞬，却很复杂，似是悲喜交加。 不过岁数大了也很容易隐藏自己的情绪，他很快就淡然下来。 “是因为破碎之夜吗。”他问道。 “差不多，我也不是很了解。” 初雪看向九号休息的房间：“不过他是我们偶然救下的，那些人想要启动他的力量。” “小九的异能很强大，却是被强行激发的，超出了身体的负荷，以至于现在大部分时间只能靠泡在培养液里生活。” “烟萝虽然是最厉害的医师，对于改造人却无从着手，我想你应该是这方面的专家吧，不知你是否愿意为这孩子调理身体？” “这件事，老夫义不容辞。”老头的神情很严肃。 看得出来那孩子的身体很虚弱，这里的厚地毯还有扶手都是为他特地打造的，不然走路都很费劲。 “但老夫想问一句，你们救这个孩子的目的是什么？为了他的力量吗。” 初雪看了一眼程漠：“那么你带着他的目的呢。” 老头静默了一瞬，随即点点头：“如此，老夫便放心了。” 他显然是答应了。 这两个人是要打哑谜到底了…… 程漠没有追问，每次问及自己的过去，老头总是讳莫如深，久而久之他也不问了。 反正那肯定不是什么美好的回忆，能不能想起来也不是很重要。 他是这么认为的。 还没等初雪说什么，老头先一步对程漠道：“你先回去吧，老夫想要留在这里一段时间。” 他问初雪：“他可以自行回去的吧？” “可以。”初雪竟然同意了，“我送他出去。” 她与程漠一前一后出了门，老头就这样定定看着他们的背影。 初雪只带着程漠来到山路的位置就停下了。 “你先回山腰的住处吧，反正你也知道该怎么走。” 她竟然放心让我一个人在山顶走动？ 程漠看着初雪的紫眸，如此深邃，无悲无喜。 他突然想起了方铁塔的话，他觉得异能的强弱是取决于情感；老头还说只要自己的心想，那就会变得更强…… 但是这个少女看起来却从来没有什么情绪波动，那么她何以有如此强的力量？ 为什么她会是sss级呢？ 于是，程漠鬼使神差地问了一句：“他们都说这里的每个人都有自己战斗的理由，那么你的理由是什么？” 初雪看着天边，没有说话。 就在程漠认为自己已经被无视了的时候，她才淡淡开口： “等你有了心以后，再来问我这个问题吧。” 这下轮到程漠沉默了，怎样才算有了心？ “那么我可以再问一个问题吗，罚是什么？” “是罪的相对面，他们是罪，我们便是罚。” “你们是审判者？” “也是制裁者。” “明白了，我先走了。” 程漠挥挥手，毫不留恋地转身向山下走去。 他知道，现在他还没有资格去窥探城堡的秘密，还有这里的事情。 这次任务回来，由于表现超越常人还有落落的大力举荐，他和老头都提升为了d级，获得了在山腰居住的权利。 但程漠现在认为，这还远远不够。 这山顶，才是他应该来的地方。 他有了新的目标。 第四十二章 贵族 程漠一路往山下走去，山顶的每一层之间跨度都比较大，他也不急着回去，索性就慢慢溜达，顺便参观一下周围。 山顶浓郁的异能之力让他感到舒适，这次终于可以好好感受一下了。 走了没多久，程漠忽然听到了淙淙的流水声。 循声望去，不远处的拐角处隐隐可见一条河流的一部分，水面在彩色天光的映照下波光粼粼，宛如宝石缎带穿过山间。 这山顶竟然有河流？ 程漠有些好奇，这界峰山顶的活水想必是不一般。 于是他折向往河边走去。 走近河边，程漠发现这准确来说是一条溪流，其中的水真的不一般，内中似有星河荡漾，闪着微光。 “the world's